“郡主，我……”

  “你別哭了，讓我靜靜。”

  陶巧巧打斷錢綾，這些日子她一直照顧這錢綾的情緒，處處忍讓，這會兒自己情緒也低落起來，便顧不上錢綾了。

  錢綾看出陶巧巧的不耐煩，見好就收，輕聲說：“那我不打擾郡主了。”

  錢綾紅著眼走出房間，在陶巧巧看不見的地方，神情染上煩躁。

  那個宋挽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好不容易嫁了人，就乖乖在府上做自己的顧夫人，還管這麽多閑事做什麽？

  半個時辰後，錢綾走進城西一處不起眼的小宅院。

  院子裏，錢有德正悠哉遊哉的吃著油酥花生下酒，見到錢綾，他吹了聲口哨，笑道：“喲，這不是郡主跟前的紅人錢姑娘麽，怎麽有閑心來這破院子了？”

  錢綾冷哼一聲，走到錢有德麵前，直接丟了一個錢袋在桌上。

  錢袋裏裝的銀兩不少，在桌上砸出一聲清脆的響。

  見錢眼開的錢有德卻沒有像平日那樣迫不急待的去拿錢袋，而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錢綾，錢綾冷著臉說：“這裏是五十兩銀子，拿了這些錢走。”

  錢有德又往嘴裏扔了粒花生米，問：“去哪兒？”

  錢綾說：“隨便你去哪兒，不要再出現在這裏就行。”

  雖然錢有德之前都易了容，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但他被宋挽盯上了，錢綾還是覺得不安心。

  錢有德笑出聲來，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錢袋，湊近錢綾，朝她臉上吐出一口酒氣，說：“這麽點錢，打發叫花子呢？”

  錢綾蹙眉，咬牙說：“昨晚我還給了你二十兩，這些錢可不少了，你別太貪心！”

  “貪心？”錢有德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圍著錢綾轉了一圈，說，“我的乖女兒，別人不知道你，我可知道你有多少本事，你現在是郡主身邊的紅人，連皇宮大院都進去過，再怎麽也要撈個官夫人當當，這些年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後半輩子要錦衣玉食，卻隻拿七十兩打發自己的爹，你說到底是誰更貪心？”

  錢綾怒道：“你以為官夫人是說當就當的？我要家世沒家世，要美貌沒美貌，哪個官家的老爺公子會娶我？”

  錢綾這會兒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錢有德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笑道：“你這張臉在瀚京確實算不得多出眾，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不小啊，當初那個邵公子不就被你勾得神魂顛倒，還要帶你遠走高飛嗎？”

  錢綾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裏跟錢有德翻舊賬，她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錢有德：“你要怎麽樣才肯離開？”

  錢有德說：“我女兒都要做官夫人了，我當然要留下來享清福才行，四處漂泊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錢有德這是打定主意不肯走了，錢綾恨聲道：“我爹已經死了，還是郡主幫忙買的棺材請人掩埋，你現在是要詐屍告訴所有人我們是騙子嗎？”

  錢有德打了個酒嗝兒，醉醺醺的說：“爹死了，還可以有舅舅叔叔伯伯，隻要你想，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不是嗎？”

  錢綾麵上凝出寒霜，問：“若我不想呢？”

  錢有德絲毫不慌，說：“昨日我看邵家那位少爺好像也到瀚京參加春試了，你說我若是被他抓到，會不會供出我的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