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是一番好意，你這麽跟她生氣做什麽？”

  馬車駛出去一段距離，宋挽忍不住幫陶巧巧說話。

  宋秋瑟癟癟嘴，說：“我犯不著跟傻子生氣，她自己願意做冤大頭，還不想有人幫她，那就做她的冤大頭吧。”

  陶巧巧不過是纏著宋秋瑟聽過幾天故事，在宋秋瑟眼裏這還真算不上什麽交情。

  宋挽順著她的話問：“瑟瑟覺得郡主身邊的姑娘有問題？”

  宋秋瑟說：“我和她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麵，說不準她有沒有問題，隻是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就不喜歡。”

  從睦州回來，她就不喜歡弱者了。

  當然，很多時候，她不喜歡的其實是曾經那個什麽都不敢麵對的自己。

  宋秋瑟這話有些帶著偏見，不能作為參考，但宋挽想到錢綾的樣子，心裏也有些生不出喜歡來。

  回府後，宋秋瑟直接回了南園，宋挽在寧康苑外麵遇到從外麵回來的李山。

  李山手裏拿著一支翠綠的簪子，見到宋挽，掩耳盜鈴的把簪子藏進懷裏，宋挽知道他要把簪子送給誰，也沒戳穿，溫聲問：“之前讓你去巡夜司問的事都問清楚了嗎？”

  李山點頭，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那天錢綾的確是在街上賣身葬父，一個紈絝子弟出了錢便要帶錢綾回家，那人行事向來放浪，見錢綾生得漂亮，便忍不住在街上也動手動腳起來。

  錢綾原本是一直忍著的，沒想到陶巧巧經過，以為是那人強搶民女，便出手相助，與那紈絝起了爭執，然後錢綾就變卦，一口咬定是那人貪圖自己的美貌，非要搶自己回府做妾。

  李山打探來的消息和陶巧巧說的出入不大，錢綾前後的反應不一致也能理解，畢竟她也是走投無路沒得選，若是陶巧巧不出現，她也隻能委身於那個紈絝子弟了。

  宋挽打消疑慮，李山又說：“我聽巡夜司的人說今天郡主在街上又為了那姑娘鬧事了，夫人要屬下再去打探打探嗎？”

  “你也聽說了？”

  “屬下之前去打聽許了那人不少好處，那人便又跟我說了，聽說今天鬧事的是幾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其中一個書生家境還算殷實，把那姑娘認成了他的未婚妻，這才和郡主鬧了不愉快。”

  未婚妻？

  聽到這三個字，宋挽的眉頭止不住皺了起來。

  這可不是容易認錯的。

  宋挽想了想對李山說：“你盯一下這件事，要是人放出來了，看看他住在哪裏。”

  “是。”

  當街尋釁滋事在昭陵不算重罪，沒錢的會被關上十五天，有錢的話很快就能贖人。

  那幾個書生隻關了三天就被贖出來了，他們是從鄰近的舟縣來的，家裏都還算殷實，住在城東的雲來客棧，直接在客棧定了三個月的房間準備春試。

  知道他們被放出來後，宋挽第二日就換上男裝和青萼一起去了雲來客棧。

  到了雲來客棧，宋挽才發現這裏離執星樓很近。

  執星樓是太祖皇帝命內務府建造的，供文人墨客在此吟詩作對，討論政務民生，執星樓樓頂還有一口高四尺二，直徑一尺的青銅大鍾，每次科舉出了狀元都會鳴鍾，讓全城百姓都知道，若有什麽重大事物也會鳴鍾。

  不止雲來客棧，執星樓附近還有好幾家客棧，有早早進京趕考的考生，已經把客棧的房間訂下大半。

  元宵節剛過，其他買賣都還沒有起色，這裏就已經呈現出繁榮之勢了。

  宋挽出門不算早，到雲來客棧的時候正好是上午的休息時間，客棧裏的夥計懶散的靠在窗邊休息，見到有人進來也沒上前招呼。

  他們這裏位鄰執星樓，不愁房間定不出去，這架子自然就大了起來。

  宋挽看著他們如此，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這次春試，她可以讓書店的名聲在昭陵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