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後悔問顧岩廷那句話了。

  此刻屋裏安靜無比，為了讓她能看清書本上的字，顧岩廷讓青萼又加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將屋裏照得亮堂堂的，什麽都遮擋不住。

  顧岩廷動了動腳，問：“怎麽不念了？”

  飯後，顧岩廷和宋挽又在一起泡腳，他的腳一動，宋挽的腳心就癢得不行。

  宋挽咬牙，報複性的踩住他的腳，再把手裏的書舉高，擋住自己滾燙發紅的臉。

  她手裏拿的不是別的什麽書，而是進屋的時候顧岩廷拿在手裏看的那本書，她之前隻看到一張圖便知道書裏的內容不宜讓其他人看到，這會兒讀到裏麵的文字，才知道那張圖其實已經算是很隱晦的了。

  顧岩廷提出來讓他消氣的要求就是讓宋挽把書裏的內容讀給他聽。

  這些字拆開來看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組合到一起，就變得分外的燙嘴。

  宋挽喉嚨發幹，深吸了好幾口氣都還是沒能發出聲音，正想服軟求顧岩廷換個其他的法子，便聽到顧岩廷低聲說：“這麽不情願就算了，我也不想勉強你。”

  宋挽用書擋著臉，看不到顧岩廷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失落，想到自己不對在先，這事又是自己先提出來的，隻能硬著頭皮念道：“張生一進門便急不可耐的朝床邊走去，那寡婦也是久旱逢甘霖，早就躺在床上等著，隔著紗帳仍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

  後麵的內容越發放肆，宋挽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的聲音軟糯，有種與年齡心性不符的天真爛漫，念起這種東西，反差感很強，越發的撩人心弦。

  她用書擋著臉，看不到顧岩廷眼底的狡黠和得逞後微微上揚的唇角。

  他越來越愛逗她，最喜歡看她又氣又慫的模樣。

  喉結滾了滾，顧岩廷平靜的說：“聽不到了。”

  宋挽的聲音一頓，抓著書的手用力到指骨有些發白，好像下一刻就會站起來把書扔到顧岩廷臉上說她不念了。

  但最終她什麽都沒做，還認命的把聲音拔高了些，好讓顧岩廷能聽清楚。

  顧岩廷唇角上揚得更多，眼底的興味慢慢被欲念暈染得黑沉滾燙。

  話本子裏的花樣挺多的，越到後麵，宋挽念得越磕磕巴巴，盆裏的水泡得涼了些，顧岩廷便把宋挽的腳抬到自己腿上幫她擦幹，宋挽趁機想放下書，顧岩廷及時道：“別停。”

  “……我口渴。”

  宋挽找了個借口，顧岩廷幫她把另一隻腳擦幹，這才起身幫她倒茶。

  宋挽存著拖延時間的心思要了兩杯，顧岩廷也沒說什麽，等她喝完茶，顧岩廷也倒完洗腳水回來了，宋挽立刻誇張的伸懶腰打哈欠，顧岩廷挑眉問：“困了？”

  宋挽立刻點頭，顧岩廷沒再為難她，從她手裏把書拿走，說：“困了就睡吧。”

  宋挽忙不迭的躺到床上，剛閉上眼睛，胳膊一緊，然後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趴到了顧岩廷身上。

  宋挽睜大眼睛，直覺不妙，然後便聽見顧岩廷問：“剛剛讀過的內容還記得嗎？”

  “……我不記得了。”

  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可信，宋挽還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差點撞到顧岩廷的鼻子。

  顧岩廷沒有在意，說：“沒關係，我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