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遺囑
作者:
林青煙 更新:2021-11-12 00:21 字數:2084
江籬麵無表情,隻是抱著江君庭的骨灰不停地往前走,像是失了魂的木偶。
“我真後悔當初讓江籬嫁給你,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受這麽多的委屈!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蘇景初怒氣衝衝,脖子上青筋爆起,狠狠揪著顧瑾川的脖領,像是一頭嗜血的猛獸。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顧瑾川麵色冷峻,猛地將他推開,沉著聲說:“你別太得寸進尺,你有什麽資格來管江籬的事?”
剛才他沒有躲,自然不是害怕蘇景初,隻是想著這樣也許能讓江籬出口氣。
但事實上,在他看來蘇景初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你從來都沒有履行過作為丈夫的責任,現在害得江籬連父親都失去了,你還有什麽臉麵出現在她麵前?”
蘇景初眼尾染上一片猩紅,憤怒的大聲吼著,那模樣恨不得將顧瑾川撕碎。
兩人在那裏僵持許久,可江籬已經走出去了好遠,隻留下一個倔強又單薄的背影。
眼看江籬馬上要離開自己的視線,蘇景初暫時放棄和顧瑾川爭論,心急地追趕出去。
“這件事情發生了太突然了,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但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蘇景初上前輕輕拉住江籬的胳膊,濃眉皺起,眼中透露著滿滿的擔心。
然而,江籬緩緩甩開他的手,眼神空洞,語氣冰冷刺骨:“不必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話畢,她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往前走,不想跟任何人有交集,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望著江籬離開的背影,蘇景初雙手握緊成拳,腦海中閃過一個應急的想法,也許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喚醒她!
“阿籬,我是許千嶼,我並沒有死!”蘇景初猶豫半秒,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果然,江籬急忙回頭,眼中閃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看來我沒有猜錯,你就是許千嶼,你真的還活著!”江籬又哭又笑,終於感覺心中有了些光亮。
如今她唯一的親人也已經離開她了,她隻覺得自己就是這世界上的孤魂野鬼
現在忽然得知這個消息,也算是給內心一絲安慰。
蘇景初連忙上前幾步,雙手握住江籬的肩膀,眼裏包裹著自責:“對不起,阿蘺,我不應該瞞著你的,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
其實他有無數次都想把真相告訴江籬,但沒有到合適的時間。
他怕說出來,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現在見江籬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再也沒有辦法隱瞞下去。
“別這麽說,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用吃這麽多苦頭,更不會……”江籬眼眸低垂,說話的聲音滿是哽咽。
雖然現在得知許千嶼還活著,但她內心的愧疚也沒有少半分,畢竟那場車禍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原本他可以好好的生活,可突遭變故,都不知道他背地裏承受了多少苦難,才活了下來。
蘇景初睫毛微顫,目光變得柔和,聲音溫柔許多:“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人總是要往前看。”
世事無常,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隻能勇敢去麵對。
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可他也想幫江籬渡過這一關。
“是啊,但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過得去的,很多事情我必須麵對。”說著,江籬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不由捏緊拳頭,心中恨意滋生。
江君庭的死絕對和夏初微有牽連。
殺父之仇,她必定要她千倍百倍的奉還!
“你放心,我絕對會為叔叔討回公道,能讓我送他一程嗎?”蘇景初長眉蹙起,眼神懇切。
聞言,江籬的表情溫和些許,卻還是輕搖頭,啞著聲說:“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和我爸待一會兒。”
生前她沒有好好陪他,死後,她想多陪陪他。
見江籬如此堅持,蘇景初不再多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的望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他清楚江蘺現下更多的是需要空間。
江籬回到江家,顧瑾川一路跟隨,卻未曾露麵。
他有些擔心她的安全,所以一路護送。
“顧總,您不進去嗎?”司機透過後視鏡見顧瑾川的臉色黑沉,不由有些擔心,這才逾矩的詢問。
男人緊繃著俊臉,眼眸染上層陰霾,目光緊緊地盯著門口的方向,聲音冷淡:“什麽時候輪到你多嘴了?”
這話一出,司機立刻閉上了嘴,嚇得不敢再出任何聲音。
客廳裏。
江籬抱著江君庭的骨灰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臉上沒有任何血色。
此時,傭人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份遺囑,一臉認真地開口:“小姐,這是老爺早就立好的遺囑,是時候該交給您了。”
其實江君庭早就清楚自己的身體支撐不了多長時間,所以早早的立下遺囑,生怕自己會猝不及防的離開,便早早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望著眼前遞過來的遺囑,江籬再次破防,淚流滿麵。
“為什麽他不早告訴我呢?這樣我還能多在他跟前盡孝,如今說走就走了,留我獨自一人該怎麽辦?”江籬哭得無聲,身體微微發抖。
傭人立馬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後背,暖心的幫她順氣。
“老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但是又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一直獨自硬挺著,他也都是為了你,不想讓你擔心。”
“我相信老爺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傭人也曾多次勸說過江君庭,但沒有任何用處。
不過也能夠理解他這麽做的初衷,隻是現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江籬一個人身上,反而讓她更痛苦。
興許,他們都錯了!
“爸,你為什麽要這樣?你怎麽舍得丟下我去找媽,你不是說過要看我生孩子的嗎?”
“你怎麽可以食言啊!”
江籬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骨灰盒,哭的撕心裂肺。
隻覺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沒有任何活下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