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媽媽，我這不是誇自家孩子啊。到現在我才知道，這小子瞞著我們做了這麽些事啊。這就不該收啊。”肖寧同誌刮了張笑劍一眼。

  “你不知道這孩子心地善良……”肖寧護士長決定把這事攬過來再說。

  欣然媽媽抽出自己的手，端起水杯來，小小喝了一口說道：“這不是他的決定，是我的決定。”

  啊……

  第一次遇見這種事的肖寧眼底閃過一片詫異，看了一眼舒萊媽媽。

  後者輕輕搖搖頭。

  “小張第一次來我家是勸說我們讓雲輝去治病。其實，他提的項目我們早就去了解過，那是針對兒童的。雖然雲輝那時候還是兒童吧，但不在他們說的幼童範圍內。是張笑劍走動了關係才得以手術。這個恩情我們永遠記得。”

  “醫生歸醫生，金錢歸金錢，人情歸人情。第二次小張來我家，我就看明白了。小張喜歡我們欣然。不論他們以後會怎麽樣，我都不想他們是因為金錢關係拉扯到了一起。”

  “欣然的病其實她很小，她爸爸就帶去看過了。那不算病，其實就是發育緩慢，比較獨特的性格。說實話，自從認識小張以後，欣然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越來越好。我也非常開心啊。”

  “外麵當時說什麽的都有。我也知道。所以，我更是堅持要還完這一筆錢。我的女兒從一開始就是清清白白和小張交往的。”

  “媽……”再次聽到這些話，欣然忍不住鼻子一酸，靠在媽媽的肩頭。

  肖寧護士長驚訝地看看張笑劍，又看了一眼舒萊媽媽，最後看著欣然媽媽。

  她的心裏在欣然媽媽說這些的時候，已經如風掀起巨浪一般，翻騰了好幾遍了。

  這是好不一樣的媽媽啊。像魯魯媽媽巴不得魯魯一直在她家長大，那麽多年從沒提過一分錢，當然，她也沒計較過。像糖糖從小的學費都是她付的，想著是親戚，雖然是遠親，但是好歹人家爸爸在醫院幫忙啊，也從沒提過要還一分錢啊。雖然，她真的沒在意過。還有更多的人，都覺得他們有錢，出那麽一點錢就如牛身上拔了一根毛一樣而已。最開始她還去問過要回錢，被堵了好幾次，自己氣得發堵。還是老張同誌想得開，就當是做慈善了，才放寬心來。

  這些年來，他們做了多少慈善啊。親戚的，外人的，包括那些免費的手術，沒有一個人會像欣然媽媽這樣寫個欠條，認認真真還錢的。

  肖寧護士長的心裏漸漸平靜下來，騰起的卻是尊敬兩個字。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張笑劍死活不讓他們來打擾欣然家了。

  她兒子好眼光啊。

  欣然媽媽用手順了順欣然的頭發，慈愛的目光落在她的頭頂上，好一會才又看著張笑劍，繼續說：“是的，有人覺得我們傻氣。但是，欣然爸爸說了，這是我們的底線。”

  有底線才有尊嚴。這家人根本沒想過自己兒子是MD集團的公子哥吧。或者，人家根本就沒看中過這個身份。

  肖寧護士長慶幸自己沒先遞出那張支票做聘禮。

  “這幾年，欣然兩姐弟常去小張的治療所幫忙，我也去過。小張是做實事的人，他幫了好些孩子。”欣然媽媽看向了張笑劍。

  張笑劍一聽說到自己了，來了精神，坐得端端正正。

  傻啊。肖寧護士長難得看見自家兒子的傻樣，想笑又不能笑，不過誇自己兒子她是非常高興的。最起碼欣然媽媽不反對啊。

  她接了話笑道：“對啊。我這個兒子啊心地最善良了。他看見他的朋友得了這種病症啊，就去研究，最後把自己研究成了一名醫生。他不願意靠我們啊，非要自己去創業。不是我誇他啊，他從讀研開始沒用過家裏一分錢啊。”

  “他想憑自己的能力闖自己的世界。”誇起自己的兒子，肖寧護士長眉飛色舞起來，忍不住地笑啊。

  欣然媽媽點了頭。這點她很早就了解了，這也是她沒強烈反對的原因之一。張笑劍沒有那些公子哥的那麽一大堆的壞毛病啊。

  “我兒子啊，當了醫生後，不抽煙不酗酒。就一個愛好擊劍。你看，這不就是緣分嘛。就遇見了你們家欣然了。我可喜歡欣然了，又文靜又秀氣，還那麽爭氣。”

  這時，舒萊媽媽給舒萊遞了一個眼神，舒萊借口喝水站在了欣然跟前，將欣然拉到了一旁，對欣然使了一個眼色，他又喊道：“張笑劍你過來，我給你看李叔的獎牌。有收藏版的喲。”

  舒萊媽媽也喊道：“去吧，年輕人去玩去。我們幾個老婆子自己說說話。”

  “什麽老婆子，我們是幾個大美女好吧。”肖寧護士長一放鬆下來就會原形畢露。

  “對！幾個老美女……”舒萊媽媽嗬嗬笑著，摟著了欣然媽媽的肩膀。

  “阿秀，肖寧是護士呢。別看她嫁了MD的大總裁，但是她一直還是在醫院裏做護士。所以那些個企業夫人裏麵，我也隻喜歡和她玩。我有病了也去找她看的。上次，我說的醫院的熟人就是她。”舒萊媽媽搖著欣然媽媽的肩膀。

  作為三十來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了，欣然媽媽還是比較了解舒萊媽媽的脾氣性格的。能和她玩在一起的，基本上秉性不會差哪兒去，也不會嫌貧愛富的假清高貴婦們，也不會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長嘴婦。

  她的心直到這會才放了一大半下來。畢竟婆媳關係一直以來都是千古世界難題啊。不求說對著來，最少不要嫌棄就好。

  三個老美女說著孩子，就說到了別的上麵去了。漸漸，客廳一片歡顏笑語聲。

  躲在雲輝臥室的三個人才算鬆了一口氣。

  舒萊笑道：“謝我吧，沒有我媽估計吵起來了。”

  “切！我媽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肖寧護士長啊。”張笑劍嘻嘻哈哈笑了起來，心底石頭總算落了地。

  隻聽外麵肖寧護士長笑道：“他們也難得休息一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就上我家去。”

  “這……”欣然媽媽麵露難色，“我們欣然應過我，不進奧運不談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