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察覺她離開了，離開又哭又喊道：“欣然！李欣然！”

  “我就知道說了你就會離開我了。嗚嗚……”

  “所以我不敢說！我怕你不理我，我更怕說啦不理我了。越不敢說越錯得多，我控製不了自己。我不是故意的。我每天都睡不著。我怕啊……”

  “欣然，你一定要原諒我啊。嗚嗚……”

  “欣然，你不能不理我。嗚嗚……”

  “我也不想這樣啊。真的，我也不想的。嗚嗚……我每天都想見到舒萊，隻有看見他我才開心點。”

  “舒萊呢？嗚嗚……舒萊不見了。”王舒哭著躺在地上，眼淚鼻涕一把又一把，爬起來抓著紙巾盒擦著鼻涕和眼淚，靠在茶幾邊，再也起不來。

  “舒萊……”

  王舒喃喃叫著舒萊，聲音漸漸越來越小，頭一歪，竟然睡了過去。

  張笑劍扶著欣然，靠在牆壁上，一時都不知道該罵王舒好呢，還是該同情她好了。

  舒萊蹲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從來沒想過一個女孩能為了一己之私，能做出這些事來。他要這麽麵對欣然啊？等王舒醒來，又怎麽麵對她呢？

  這個時候，他們也沒了興致再繼續玩下去了。

  張笑劍拍拍舒萊的肩膀，摟著欣然，去給教練和大家告別，順便也幫他們給舒萊告別。

  大家對他們這兩對是心領神會。

  張菊花更是揮著手，用麥克大聲說著：“去吧！去吧！為了愛狂奔吧。”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你們盡管吃，盡管喝，一切都記在我的賬上。”張笑劍大笑著揮著手。

  欣然走出門，被淩冽的北風一吹，瞬間人間清醒過來。

  她竟然跟著張笑劍走了。

  這不就是公開兩人關係了？這樣對嗎？文思思不是說了嗎，不拿到世界冠軍，他們永遠是不對等的。她好像還沒拿到世界冠軍呢？不對哦，她拿到了一個團體的金牌。世界大學生運動會，也算是世界冠軍吧？

  她的心糾結著，她的臉緋紅著，就這樣被張笑劍拉著走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總算散了酒氣。

  她小聲道：“我昨晚打電話給我媽說了。這次獎金有十萬塊，要先還了你的錢，麻煩你幫我寫個收據。”

  張笑劍的腦子還在想著剛才王舒的事。這件事，按照他的脾氣，先把王舒扔出去，然後國家隊她也別想呆了。至於擊劍這一行，她都不要想了。學校？那也不用畢業了，打算回老家去，愛幹嘛幹嘛去。秋後的螞蚱蹦騰不了幾下了。

  但是，現在涉及舒萊。舒萊在欣然心裏有很重要的位置，相當於她的哥哥一樣。他剛才看見欣然後退幾步，眼裏都是不敢相信和厭惡，但是她看見舒萊的時候，更多的是痛心的眼神。

  他趕緊拉著她走了。剩下的事，他會交給舒萊去做。如果他做不好的話，他也不介意幫他一下。

  他可沒那麽仁慈。

  忽然間，他聽見欣然說什麽收據的事。

  “啊？”他還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現在錢夠還你的了。”欣然有些小雀躍。還了之後她還能剩下好幾萬塊，然後可以給媽媽買幾件衣服，給雲輝交學費，剩下的給媽媽。她現在每個月還有工資。這小日子越過越好了。

  張笑劍這下總算明白過來了。

  他一張臉立刻沉了下來。原來欣然打的是這個主意，想都不要想。哼！早知道就不給她進省隊進國家隊。也不對，這是她的夢想。應該是他當時為什麽算少那麽多錢才對。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啊。

  他當初可是千方百計少算了一個數啊。

  哼！現在有錢還了是什麽意思？從此自由了？從此一別兩寬了？

  他是不是應該給省隊的資助降低？

  想著，他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助理一頭霧水。他可是正想問，這次李欣然拿了世界級別的獎牌，是不是獎金要提高。

  氣憤地掛了電話，他一本正經說道：“你一輩子都還不完我的。哼……”

  “啊？”欣然一下白了臉。她立刻聯想到她的爸爸，當初為了給雲輝治病，借了高利貸的事。因為這件事，她爸爸不得不去打自由賽，才會受傷，才會在比賽中傷痛複發。爸爸去世後，她們才知道這件事。這件事還是舒萊的媽媽出錢幫忙擺平了。

  難道張笑劍給媽媽的是一張高利貸借條？

  張笑劍看欣然一下蒼白的臉，和閃爍不安的眼，頓時明白她誤會了。

  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亂說什麽。他趕緊安慰道：“我的意思是你還不清的是我的情。你欠了我的情債。”

  欣然一下紅了臉。這話說的，怎麽聽都是情話啊。

  她捂住臉不敢看周圍。

  張笑劍心情瞬間愉快，他心裏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唾棄。想都不想，立刻又打電話過去說：“補助的事暫停一下。我想一想再給你打電話。不，你先擬定幾個方案過來。”

  他的助理緩緩舒了一口氣，幸虧現在是晚上，他沒時間處理這件事要不然的話……

  張大公子啥什麽會那麽陰晴不定啊。想一想，他立刻想到那些八卦，想到李欣然。他心底暗戳戳知道方案要怎麽寫了。

  欣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張笑劍連著打了兩個電話了，都是為了錢的事。心道難道是診所那邊資金不夠了？

  想想，她挽住了張笑劍的手臂，輕聲說道：“他們說這次回省隊肯定還會有獎金。你那邊還缺多少？不多的話，我就借給你。下個月還有一個國際錦標賽，據說是國際上好幾個知名的俱樂部聯合舉辦的。獎金很豐厚。我也努力一點吧。還有，三個月後是亞運會……”

  張笑劍目不轉睛望著欣然，聽到她說獎金的事，眨眨眼，忍不住抱著欣然，咧開嘴開心大笑起來。這種感覺太好了！

  這個人，難道自己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嗎？開心成這樣。欣然偷偷看了看周圍匆匆而過的人，重重咳嗽了兩聲。

  “哈哈……好好好！你放心好了，我家缺啥就不缺錢。我爸不樂意的話，我媽肯定樂意，隻要我說一聲，私房錢都會貼給我。你就放心好了。”張笑劍趕緊安慰欣然，又覺得這樣說有點耀富的感覺，生怕欣然介意，立刻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謝謝你。有你真好。”

  想著，他緊緊抱住欣然，埋著頭說道：“我就抱抱你。謝謝你，欣然。我的診所已經裝修好了，小動物也買來了。你可得幫我訓練……”

  天上飄起來鵝毛大雪。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很快就將兩人蓋成了雪白的兩個雪人，卻蓋不住兩顆火熱的滾燙的心。

  “有鸚鵡嗎？”欣然拂去兩人滿頭滿身的雪花片，牽著手肩並肩向前走去。

  “當然，鸚鵡給你訓練，其他的小動物我們都分了工的。這個可不能馬虎。”

  “小動物？”

  “肯定的啦。我們治療所的動物都是從小買過來的。大的動物還得連訓導師一起挖過來，很不劃算的。”

  “為什麽？”

  “因為我們還得訓練訓導師關於兒童行為的心理知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