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看冉冉媽媽很快平複下來，開玩笑道：“出來吃飯這一課免費哦。”

  冉冉媽媽噗嗤笑了：“多少人現在都約不上您的號呢。我們能遇見您，這兩年冉冉好轉那麽多，是我們的榮幸。而且，您都給我們優惠那麽多。”

  “哎！都是你們的支持啊。我們這個課題剛成立那會，多虧了你們無條件信任我們啊。”兩人邊談邊走，很快張笑劍張羅著大家進了另外一個房間，重新上了菜。

  欣然看著兩人的背影，看看冉冉，忽然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才對。

  可是，她張嘴卻隻有一句話：“冉冉，你媽媽很愛你。”

  冉冉點點頭，靠在她身上。

  雲輝想說話，又想起張笑劍說的話，於是扯扯欣然，說道：“對呀。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意了。待會坐好，你慢一點，給姐姐倒酒，重新來一次好了。對吧，姐姐。”

  欣然使勁點頭，雲輝把她想說的都說了。

  “姐，你說話。”雲輝著急地扯著欣然衣袖。

  欣然想了想，說道：“對。”

  雲輝無奈翻了一個白眼。專業的東西隻能聽專業的醫生的話啊。

  張笑劍收到這個白眼，樂嗬嗬湊近欣然，小聲道：“雲輝開朗多了。都敢對我翻小白眼了。你加油。”

  欣然想起剛才的事，離他遠一點，又忍不住去看雲輝，正好把雲輝第二個白眼收納眼底。她忍不住也樂了。

  此時，冉冉也端端正正端起了酒杯，小聲說：“欣然姐姐師傅，請你喝酒。”

  “加油！”張笑劍在桌子下給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踢了她一腳，給她看。

  欣然仿佛現在才後知後覺想到了一件事。當時報告一出來，張笑劍就問過她：“你爸爸那麽努力，想讓你好起來，你自己願意好起來嗎？”“我可以嗎？”“在我張大博士指導下，不要說不行啊。”記得她當時看了這句話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字在微信上。

  李欣然在活了十八年後，終於清楚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情商比較低，反應慢半拍。

  她看了看冉冉媽媽。

  冉冉媽媽立刻笑道：“其實張醫生兩年前就給我們說過，找個冉冉最喜歡的運動堅持下去。但是我們很難。如果這次可以，我希望冉冉能跟著你學擊劍。放心，外麵多少費用，我一定照付。”

  “不是……”欣然連連擺手，“我怕教不好。”

  “怎麽會呢。我們看過省賽，你好厲害的。慢慢學，我們信得過你，信得過張醫生。”冉冉媽媽是個溫柔知性的女子，帶著溫和的笑。

  “對呀！欣然姐姐師傅很厲害的，那天還救了警察啊。比警察都厲害。”冉冉高喊著。

  大家都笑了。

  笑容讓欣然安定下來，接過冉冉的酒，說道：“擊劍的精神是不斷付出，接近夢想，劍鋒無懼，勇往直前。”

  說著，她忽然有些想哭，一口氣喝完那似果汁的果酒，抿嘴含淚笑了。

  那都是爸爸曾經反反複複給她說的話。她那時候隻有冉冉那麽大，最是頑皮的時候，常常練習一般就想偷懶，她爸爸就讓她對著劍靶，喊一句擊一下。剛才那些話就仿佛是深深烙在腦子裏的記憶，不經意間就會說出來。

  冉冉叫著在媽媽招呼下坐下來開始吃飯。

  隻有雲輝拉住她的手，舉起了酒杯。

  欣然和雲輝碰了一下，小聲說：“為了爸爸。”

  雲輝看看張笑劍，看看欣然，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決心：“姐姐加油！你可以的。”

  張笑劍笑著和兩個碰一下，道：“為了將來。”

  雲輝深深看著張笑劍。

  張笑劍揉揉他的頭發，笑道：“等你有能力那一天……”

  不能張笑劍說完，雲輝立刻接道：“會的！”他會長大，他要把過去失去的都補起來，他將是家裏的男子漢。

  欣然沒看懂兩人的啞謎，倒是聽見張笑劍說：“過段時間我要去一趟尼國，參加一個動物治療研修大會。我打算帶一隻會翻跟鬥的鸚鵡去展示。欣然，你可以幫我訓練嗎？”

  “我？”欣然呆了，“我不會啊。”

  “哎……沒辦法啊，我窮啊。你看我雅居是股份，至今沒分過紅。俱樂部是愛好，和王教練合夥新辦的，也沒賺錢。那個寵物治療所就是因為那裏租金便宜啊，你看我們都沒有專業的養寵物的。你就幫我一次吧。哎，我的苦沒人知道……”張笑劍叫苦連連。

  “那你為什麽不找你爸爸媽媽幫忙啊？”冉冉好奇問。

  欣然一看，原來冉冉不知道什麽時候跑身後來了。

  她拉過冉冉，隻聽張笑劍說：“我都二十七八了，還靠父母啊？我想自己試試。好歹我也是個大男人啊。”

  “那我是小男人。”冉冉忽然插嘴道。

  大家笑倒一片。

  晚餐在笑聲中結束，欣然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份事。

  會說幾句話的鸚鵡紅嘴當仁不讓接受了這項任務，一身藍色羽毛的鸚鵡藍衣成了候選者。

  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它也不簡單。

  這兩隻鸚鵡這幾個月來和欣然、雲輝混得非常熟悉了，兩人一進鳥籠，就會自己飛過來。

  欣然手一伸，紅嘴便會站在她的手臂上。為了訓練兩隻鸚鵡，單獨給它們一個房間做訓練。

  欣然目前要做第一件事就是訓練它蕩秋千。

  這是比較簡單的訓練，等到紅嘴和藍衣饑餓的時候，用飼料引誘它在秋千上站好。每次喂飼料的時候，輕輕晃動秋千架，手拿著鸚鵡喜愛的食物，引誘它們前來啄食。因為它們正好是饑餓的時候，必然會伸長脖子把頭伸向你手指的那一邊，這樣秋千就蕩了起來。而為了增加表演性，訓練者必然會說一些話引導鸚鵡。

  這是需要有耐心的事。張笑劍借此給欣然說比如簡單的指令，這樣會增加趣味性，還能幫助治療。

  至於治療什麽，他沒說，她也沒問。

  欣然總覺得和鸚鵡溝通比和人溝通強多了。

  比如她說：“有人來了。”

  紅嘴也會說：“歡迎光臨。”

  她說：“慢走，謝謝。”

  紅嘴會說：“下次再來。”

  漸漸的欣然會和紅嘴說：“今天塞車了，所以來晚了。”

  紅嘴就會說：“加油！”

  欣然哈哈大笑起來，接著和紅嘴說今天學校講了什麽課，有時候會說今天在路上看見了什麽。

  紅嘴有時候會不屑一顧，有時候會接一句：“笨蛋。”

  所有的一切都被張笑劍和雲輝看在眼裏，欣慰在心裏。甚至有時候雲輝歎息說道：“姐姐和鸚鵡說的話，都比對我說的多啊。”

  張笑劍很滿意地揉揉雲輝的頭發：“第一步治療非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