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桅初沒有講話，隻是翹起腳尖，摟住了歐北辰的脖頸，以無聲的方式來安慰他。

  剛才楊文雅的心跳停止過，怕是即使活了下來，情況也不容樂觀。

  但她現在不想告訴歐北辰。她隻想安慰這個害怕失去媽媽的男人。

  歐北辰將夏桅初抱緊，貪婪的吸取她身上的香氣以做安全感的由來，似乎隻有這樣，他才會安心一些。

  又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

  一位年過五旬的男醫生率先從急救室裏麵出來。

  夏桅初鬆了開歐北辰。

  歐北辰急著問，“我母親情況怎麽樣？”

  “病人雖然搶救的及時，但有短暫的腦死亡，而且傷到了頭部，頭部裏麵有淤青不易清除，加上之前就患有嚴重的腦梗，要做好成為植物人的準備。”

  “植物人？”歐北辰激動的一把揪起了醫生的衣領，像頭發怒的野獸，他的雙眸凜冽，“你算什麽醫生？竟然讓她接下來的人生在床病上度過？”

  “老公，別激動。”夏桅初溫柔的聲音喚回了歐北辰的理智。“會有其他辦法的，這不是最後的結論。”

  歐北辰收回了手揪著醫生衣領的手。

  夏纖纖懸著心悄悄鬆了一口氣。如果楊文雅真的成了植物人，那麽，她就不用擔心真相大白的一天了，她就可以繼續留在北辰的身邊了。

  她暗自竊笑，來到了歐北辰的身邊，抽泣著安慰起歐北辰，“北辰，媽一定不會變成植物人的，我堅信！”

  歐北辰不答，犀利的眸子冷冷地掃過夏纖纖。

  夏纖纖嚇得不敢再多講話，似乎再多講一個字，歐北辰就會察覺到真相一樣。

  “原來之前臉色難看是因為腦梗。”夏桅初低喃道，她見醫生要離開，便對歐北辰說，“你在這裏等伯母，我去跟醫生聊一下。”

  歐北辰點了頭。

  夏桅初邁步跟上了醫生，直接亮明身份，“你好，我是梔子，我想看一下相關楊文雅的檢查報告。”

  醫生墨眸閃過震驚的光芒，定晴看了看夏桅初，與記憶裏三個月前因研究出蛋白質過敏藥物而再次名聲大震，享譽世界的人是同一人後，他難以激動道，“真是幸運！沒想到您會親自來我院，請到我的辦公室……”

  “謝謝。”夏桅初禮貌道謝。

  她跟著醫生在辦公室交談了楊文雅的病情，發現一旦楊文雅成為植物人唯一治療的方案就是開顱手術，但這也不是一個上上之策，隻因這種手術風險非常高，搞不好會丟了性命。

  夏桅初憂心忡忡地回到了楊文雅所住的高級病房。

  她沒有勇氣給楊文雅做手術，一旦手術失敗了，楊文雅就等於死在了她的手裏，那她該如何麵對歐北辰啊。可身為醫生，她又不甘於楊文雅的病情是這樣一個結果，她陷入了兩難。

  “怎麽樣？”歐北辰迎上夏桅初，急切地問。

  夏桅初將與醫生的交流一五一十地說了，“……所以，開顱手術麵臨著三種可能。第一，即使做了手術也還是植物人。第二，恢複意識。第三，死亡。機率最大的是死亡。”

  還沒等歐北辰講話，一旁的夏纖纖便說道，“不能做手術！手術風險太高了！那還不如讓媽一直以植物人的身份活著，至少這樣還活著！”

  歐北辰沉聲問向夏桅初，“如果手術由你來做，你有幾成把握能救活我母親？”

  夏桅初抿了抿粉唇，為難地說，“我沒勇氣做這個手術。萬一……你的母親會死在我的手術台上，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歐北辰墨黑的瞳孔一震。是啊，一旦手術失敗，母親死亡，她該怎麽麵對他？他又該怎麽麵對她呢？他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