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了？”楊文雅不解地反問。

  她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臉頰，猛然想起，現在的自己蓬頭垢麵的沒有化妝，甚至沒有戴假牙，讓歐震看見了醜陋的自己。

  她懊惱不已。

  砰——

  楊文雅慌裏慌張的關上了門，跑去化妝了。

  門外，歐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剛才，他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像極了楊文雅，可不同的是，這個女人鬢角有了銀發，臉上有了皺紋，皮膚看起來也鬆弛了，甚至牙齒掉了兩顆，有了明顯的老態。

  可楊文雅在他的麵前從來都是一個年輕精致的女人，他從沒有發現，她有老的痕跡。

  究竟是似曾相識？還是那個女人就是楊文雅？

  正在歐震困惑時，門再次被人打開了。

  這次，他看見了一個麵容精致的楊文雅，年輕的，漂亮的。

  但同時他也確認了，他剛才看見的那個有了老態的女人就是楊文雅。

  原來，她也老了啊。

  原來，他真是從未真正關心過她，就連她的牙齒是什麽時候掉的，他都不知道……

  他的心裏突然就湧出一絲內疚。

  “你找我什麽事？”楊文雅態度故作冷漠地問。

  歐震回過神來，說道，“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沒吃早餐，所以找你去吃早餐。”

  “我不想出去吃。”楊文雅剛準備關門，歐震就闖了進去。

  “你進來幹什麽？”楊文雅關上了門，跟在歐震身後。

  歐震一邊環視著屋內的環境一邊道，“既然你不想出去吃，那就讓服務生送進房裏吃。”他來到床頭櫃前，拿起電話交待了送來早餐後，就掛斷了。

  隨即，他坐在床邊，看向跟過來的楊文雅。楊文雅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氣，虛弱的倚著門框而立。

  昨晚處於氣頭上，所以他壓根沒有正眼瞧兒她，這會兒仔仔細細一瞧才發現，她不僅老了，還憔悴了許多，臉色看起來確實不好看。

  他開口道，“去檢查一下身體吧。”

  楊文雅一聽就知道是夏桅初讓歐震來做說客的，心裏不禁有些生氣。

  她說什麽歐震都不聽，夏桅初說什麽歐震都聽！

  她故意唱反調，“我沒病，不用檢查身體。”

  “檢查身體不是一定要生病才去的，這隻是一種預防。”

  “那也不用！我好得很。”

  “好什麽？你看起來很憔悴。”

  “那……那是因為我剛才沒有化妝的原因。”

  歐震沉吟了一會兒，眼神微沉，看著楊文雅，“在我麵前，你活得很辛苦吧？”

  楊文雅一怵，“為什麽這麽問？”

  “我們結婚這麽多年，我從沒有見過你卸妝的樣子。你應該都是在我睡醒前化妝，又在我睡著後卸妝的吧？”歐震說得語重心長。

  楊文雅眼淚如泉般掉落了下來，委屈道，“是。這麽多年，我為了討好你，一直將自己活成了一根上了弦的發條，我想將自己最漂亮的樣子展現在你的麵前，沒想到還是讓你看見了我醜的一麵。”

  “不醜。你隻是變老了。”

  楊文雅哀怨地看著歐震，談及變老這個傷心處，淚水更加洶湧了。

  “我就知道你會嫌棄我變老。你出去！”她走到歐震的身邊，拽起他就要推他出去。

  “文雅！”歐震加重了語氣。

  楊文雅手一僵，停了推歐震出去的動作。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叫過她文雅了。她看著歐震，眼神裏充滿了希冀。

  “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沒有嫌棄你變老，因為我也老了。我們都會老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歐震歎息一聲，“哎，是我讓你活得這麽辛苦了，等我們離了婚以後，希望你活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楊文雅閉眼，一串滾燙的淚珠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