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信最近在接受內務調查。

  因為對接的幾位患者離奇死亡，很可能構成醫療官司。

  他本人也將麵臨一堆起訴。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線索不明，證據不足，訴訟也不成立，這邊剛告一段落，他就接到了唐洛的電話。

  紀信才從部長辦公室出來，讓身邊幾個人先下樓，他放慢腳步，手裏拿著電話。

  聽著唐洛說的話，紀信一陣默然。

  半晌後，他才開口，“我知道了。”

  唐洛就掛了電話。

  紀信一手輕捏眉，思慮片刻，又撥出了一通電話。

  不多時，紀信下了樓，他從電梯裏走出，海嘯和海川兩兄弟一左一右靠在電梯門兩邊。

  海嘯倒吸著冷氣，朝紀信手上的手機看一眼，“三哥，剛電話是唐洛吧！”

  紀信不置可否。

  “她又想幹什麽？看不得我們好是吧！”海嘯脾氣爆，也直，心裏藏不住事，想到什麽就說什麽，“A隊B隊，她挑走了A，指名給她的任務，她請假，全推給我們了，一個多月，十多次出勤……我們他媽的是牲口啊，不休息啊，不輪休啊！”

  “死人了，出事了，她第一個跳出來，還派了什麽調查組……現在可算調查結束了，咱們也不用再停職了，好家夥，她又蹦出來了！”

  海嘯憋氣壞了，“我們是刨她祖墳了，還是日她老母了？媽的她特麽的過分了啊。”

  紀信看了他一眼，沒什麽神色反應，但開口的聲音很沉，“這些都是正常工作流程，和她關係不大。”

  海嘯張了張嘴，看著紀信，想說什麽卻又沒說，最後一手摸頭，扔了句，“隨便吧，反正你總覺得欠她的，就這麽讓著她，我看到什麽時候是個頭。”

  紀信眯了一下眼睛，卻沒說話。

  海嘯也賭氣的調頭就走了。

  但走了幾步，又退回來了。

  海嘯再看一眼紀信，說，“多說一句，唐洛跟咱永遠不是一條心，拉攏不過來，三哥，你再給她留位置也沒用，除非……你上了她。”

  一直在旁沒吱聲的海川，“……”

  歪主意想哪兒去了。

  根本不是那麽回事的好吧。

  而且就那小啞巴的倔脾氣，誰敢啊，找死麽。

  “操服了，也就老實了，男人下半身動物，女人不也是麽，誰操跟誰好，三哥，要我說當年你就該……”海嘯沒正經，越說越下道。

  紀信充耳不聞，實在覺得聒噪了，才冷冷的扔出了一個字，“滾。”

  海嘯沒滾，還再磨叨一句，“也賴你，三哥，當年你隻想著搶她吃的，你搶人多好，那麽多次機會都浪費了，嘖，真白瞎。”

  海川都嫌煩了，快給海嘯攆走了。

  紀信也進了辦公室。

  海川跟著進來，隨手關上門。

  “三哥，你也別怪我哥說話那什麽……”海川是海嘯的親弟弟，但哥倆性子截然相反，海川比較內向，平時話也不多，“唐洛一請假，她手底下那些人也閑了，所有的任務都落咱們身上，我哥就抱怨兩句，但他說的……也有對的，唐洛，跟咱們真不是一路人。”

  難得除了開會討論病情會診之外，還能聽到海川一次長篇大論，紀信靠在辦公桌邊，兩手插著褲兜，靜靜聽著。

  海川還沒說完，他頓一下，再看看紀信，有些欲言又止。

  “繼續，想說什麽說什麽。”紀信抬了抬眸，隨手撿起桌上的水瓶，擰開，喝了兩口。

  “你也應該看出來了，唐洛的這個職位……”海川神色有些複雜，“肯定有些名堂，但我們還沒摸清，不如先把那些打算放一放吧。”

  海川對紀信的計劃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來到WOS是紀信計劃的第一步。

  接下來的每一步……

  好像都和唐洛有關。

  海川對唐洛不是很了解，畢竟接觸的不算多，但現在進入了WOS，名義上算作同事，也有上下級的屬性，再打探起來也是很方便的。

  但每個人都對她絕口不提。

  不管問什麽，也不管提到什麽，哪怕拋出Joker這層特殊屬性，隻談及一些小事、私事，可隻要是涉及到唐洛的，同事們都三緘其口。

  就算唐洛副委員長職位公開後，同事們對她有忌憚，可能做到這種‘默契’程度的，也有些不同尋常了。

  海川還在想著這些……

  紀信淡淡的看著他，單手擰上水瓶，忽然說了一句不相幹的，“安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