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在殘夜中翻騰，終是迎來了旭日，亮了天，費辛和阿庚還在院子裏徘徊。

  兩個夜貓子毫無睡意，蹲坐在玄關門口的石壇上思考人生。

  費辛看著二樓剛剛熄燈的房間，再看一眼手表時間，“五點半了，唐小姐才睡……”

  阿庚望著客廳裏往樓上走的三位，“霍先生和南宮先生也才去休息……”

  “搞學問的，都沒有睡眠。”

  “好像還真是。”

  兩人機械一言一語的對著話，麻木不仁的。

  沒過多久，阿庚就不說話了。

  他已經想通了，霍成疾能成為博士生導師沒什麽可驚訝的，也不看看他師父是誰，名師出高徒，師父牛逼，徒弟也不帶差的。

  就是霍成疾這個大師兄和唐洛這個小師妹都很厲害，怎麽唯獨夾在中間的薑延佐……

  就怕人比人，這麽一比，薑延佐瞬間啥也不是了。

  ……也不能這麽說。

  阿庚快速收回思緒，使勁搓了搓臉，決定以後深懷一顆敬畏之心，低調做人。

  費辛卻還在說，“你有沒有發現，唐小姐不跟二爺住一起的時候，覺睡的可少了……”

  阿庚一愣。

  這什麽敏感話題？！

  阿庚快速捂住了費辛的嘴，“你要活膩了，可別帶上我！”讓二爺聽見了，還不廢了他倆。

  “我不是那個意思，”費辛掙脫開，抬頭往二樓看了一眼，“你可能沒關注過唐小姐的作息，一天好像最多也就睡四五個小時，其餘的時間不是上課，就是在圖書館……”

  阿庚默默聽著，再看一眼費辛，“你想表達什麽？”

  “以前沒覺得，現在認識時間長了，就感覺……”費辛頓了頓，他有點擔心把心裏話說了，阿庚會去告狀。

  費辛就是覺得，唐小姐活的太累了。

  “感覺比你優秀，比你有天賦的人都在這麽努力，你卻還在浪費時光。”阿庚接過話，默默紮刀。

  費辛，“……”

  太特麽紮心了。

  費辛二話不說，調頭就往西棟走，打算睡一覺，精神飽滿的再開始規劃人生。

  可走了幾步，他想到什麽，又回頭看向阿庚，“費庚，有件事你跟二爺說一聲……”

  他就把紀信在治療的同時害死患者一事說了。

  雖說暫時還看不出什麽，但保不齊往後發生什麽，紀信這人大有問題，萬一要做出什麽對唐洛不利的，二爺提前好有準備。

  阿庚接替了費辛的秘書工作，匯報這些也在職責之內，就點點頭，說行，但隔了幾秒，他又問了句，“紀信也是Joker？”

  Joker的真實身份一直沒對外公開，但龍玠、景鬱，乃至厲劭元和費辛等人都知道是誰了，阿庚腦子聰明，察言觀色的差不多也猜到了。

  “是了，”費辛想著紀信的所作所為，冷笑著，諷刺道，“以前各方對Joker喊打喊殺的，仇恨壞了，這回好了，又來了一個Joker，一上來就給他們的問題徹底解決了。”

  費辛故意把‘徹底’兩個字拖著尾音加重了語氣。

  阿庚搖了搖頭，認同費辛說的。

  “這兩個Joker湊在一起，就四個字——”費辛一語中的，“謀財害命！”

  WOS這邊，部長在看過紀信的工作匯報後，一股怒火差點沒中風。

  真懷疑紀信就是伊藤遺留下最大的餘孽，就是來添堵的。

  以前，部長覺得唐洛一個就夠難管的了，隔三差五的追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太頭疼，可現在一看，紀信捅出的簍子，比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WOS這是什麽風水，每一任Joker都不省心。

  可冷靜下來，部長又重新看了幾遍紀信的工作匯報，包括治療途中的手術視頻等等……找不出任何決定性證據。

  也就是說，患者死了也是白死。

  跟紀信一點沒關係。

  甭管患者家屬方麵多麽強硬，除非雇凶殺人，否則也隻能默認了是患病而亡。

  這個做法……

  當然了，不存在任何意義的完美犯罪，可真要這樣，那就是刑事案件了，得出動警方偵緝調查，WOS聲名顯赫，絕不能冒這個風險。

  所以，這也是紀信進入WOS的原因，給自己為非作歹找了個庇護所。

  部長看清了這一點，越想越來氣，剛想要做什麽，卻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好招。

  對付惡狼，得用獵人。

  收拾惡魔，最好是召喚出另一個惡魔。

  以惡製惡，從來不是什麽可取得好辦法，但卻是必要時刻的一種絕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