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聲。

  “是我，”唐洛吃著蛋糕，舔去嘴邊的奶油，“你是誰？”

  “我他媽的是你哥！”唐舉暴躁的大嗓門，刺激著聽筒，“你外婆在我手上……”

  唐洛掛斷了電話。

  打算給外婆去個電話核實一下。

  龍玠剛坐下，低頭在卷著襯衫袖子，抬眸看到她臉色微沉，就道，“怎麽了？”

  唐洛不等回答，唐舉發來了十幾張照片。

  每一張都是曾鳳儀的。

  拍攝角度像是跟蹤偷拍。

  接著，唐舉的電話又撥了過來。

  唐洛接起來。

  “再敢掛我電話你試試！”唐舉挺生氣的，語氣都透著殘暴，“你外婆的行蹤全在我手裏，想讓她活命，你就過來見我！”

  唐洛把手機放桌上，按開了免提，隨意道，“我沒在國內。”

  然後，她拿出了另一部折疊手機。

  微信界麵，點開外婆的對話框，發了個消息。

  唐舉繼續咆哮，“廢什麽話？你還能死在國外啊，不會回國嗎！”

  龍玠擰了眉，清雋的臉色有些沉。

  唐洛看著折疊手機裏外婆回的消息，她勾了勾唇，笑容裏都沁了冰，聲音輕緩，“你找我有什麽事？”

  唐舉不耐道，“事多了，見麵再說，但我耐心有限，讓我等著急了，你就回來給你外婆收屍吧！”

  這一次，唐舉掛了電話。

  唐洛推開了手機，趴在了桌上。

  “外婆應該沒事的，”龍玠把她拉起來，銀勺塞回她手裏，順帶還把蛋糕推過來，“要不，現在回國？”

  唐洛搖搖頭，再挖一口蛋糕。

  索然無味的。

  外婆是沒事，也回信息了。

  但是……

  外婆為什麽要去管唐家的破事呢。

  她爸爸生前留下的那個賬戶，唐洛早就知道，遺產這個東西，是最鬧心的，分好了，皆大歡喜，分不好，爾虞我詐。

  為了那點錢，真沒必要。

  曾鳳儀從小教她，不要把錢財看太重，結果，轉頭老太太自個去寧城要錢了。

  唐洛仰了仰頭，微歎口氣，“我爸這個人呢，忙的時候整天關在研究室裏，不忙的時候，總愛變著戲法逗我和我媽媽……爺爺和奶奶，我好像是見過他們最後一麵，那段記憶缺失了，不記得了。”

  她回憶著為數不多的父母在世時的記憶，小眉頭緊皺。

  “別想了，”龍玠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涼，焐在了手心裏，“你一出生記憶裏就這麽好嗎？”

  幾歲的記憶還能有印象。

  唐洛認真的回，“因為真貴，舍不得忘。”

  龍玠有些語塞。

  氛圍也變得有些沉寂。

  他仔細的想了想，再開口，“那你還記得是誰用藥毒啞你的嗎？”

  唐洛平視他，神情凝，目光深，無波無瀾的字音緩溢出口，“如果我還能記得，那個人就早去陰間了。”

  飛揚跋扈的狂傲勁兒，在恣意的眉宇中顯露無疑。

  龍玠看著她，低聲笑了。

  “毒啞你的那個人，應該是唐家的人。”良久後，龍玠收回了目光，低垂著，看不太清眸底。

  “是了，”唐洛沒心情吃蛋糕了，把銀勺扔一邊，繼續霸著龍玠的手取暖，“可能是盛暢，也可能是我那個大伯，還可能是……”

  父母遭難後的一段記憶模糊了。

  怎麽都記不起來。

  唐洛緊著眉，“說不好，隱約覺得那個人好像和我很熟，又好像……”

  她沒說下去，抬眸看向了龍玠。

  目光帶著探究和考量的。

  “不會是你吧？”唐洛眯起了眸，“二爺，咱倆小時候見過嗎？”

  龍玠，“……”

  怎麽繞一圈繞到自己身上了？

  按理說，龍洛兩家是世交，曾鳳儀和洛山河都是名醫，孫子輩的兩個孩子自幼見一麵也不無可能……

  “沒有，”龍玠深思後，給出了十分篤定的回答，“最起碼我沒有印象。”

  “行，那你的嫌疑排除了。”唐洛利落道，附帶一笑。

  這麽聊了一會兒，唐洛的心情鬆快了很多。

  曾鳳儀也打來了電話。

  龍玠看著她接電話，自己起了身往外，嘴邊也斂去了笑意。

  跨出別廳，他靠在牆柱邊兒接聽著老爺子的電話。

  “我們在寧城辦點事，快解決完了，”那邊老爺子的聲音沉穩，“有我在，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龍玠低著眸，眼底寒意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