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位老人登上了山頂。

  直升機準時等候。

  景鬱望著茫茫的大山，想到初來紂山時爬走的每一步，再看看這停機坪和直升機，一股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讓他不得不偏頭看向某位女生。

  唐洛困倦的沒什麽精神，打了個哈欠。

  “最近看你睡眠好些了，挺好。”曾鳳儀在她臉上搓揉了一把，“要聽龍二的話，別鬧脾氣，外婆回來了給你帶好玩的。”

  唐洛點了點腦袋瓜，“什麽好玩的？”

  “你喜歡的。”曾鳳儀笑著回。

  “好吧。”唐洛還很困，懶洋洋的抻著胳膊。

  裴廣岫不愛聽曾鳳儀說的話，單獨對龍玠說，“你比我徒弟大好幾歲，多照顧著她點，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她，嗬，小子，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裴家刀！”

  語氣十分的強橫。

  龍玠勾唇笑了笑，“一路順風，老先生。”

  裴廣岫沒得到承諾，不太放心。

  龍老爺子無語的看了眼老兄弟，忍下了懟回去的衝動。

  薑延佐這次要跟三位老人一起走，剛讓人搬運了行李，現在過來和唐洛說兩句話。

  “他們這是去哪兒？二爺。”景鬱小聲問了龍玠一句。

  龍玠嘴邊咬了根煙，慢條斯理的攏火點煙，輕道句，“不知道。”

  “……”景鬱詫異一怔，不論身份，這幾位老人加起來都二百來歲了，大老遠要去哪兒？又去幹嘛？要是出什麽事可怎麽辦！一點不知道給兒女省心，嘖嘖。

  這麽一想，還是他奶奶最好了……

  景鬱正想著，看到曾鳳儀接了電話。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聽筒。

  “鳳姐你到哪兒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這聲音……

  不正是景老夫人嗎！

  景鬱脖子僵硬的一寸一寸轉過頭，木訥的看著曾鳳儀接聽電話，無法想象溫柔賢惠的奶奶竟然……

  “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到了，還有老裴和老龍。”曾鳳儀說了句，側身對裴廣岫抬了抬下巴，往直升機走。

  龍老爺子先一步已經上了飛機，戴著降噪耳機坐等兩個老夥伴。

  “帶他倆幹嘛？真是的……你快點，我的藥帶了沒？別給我落下了。”景老夫人電話裏說著。

  風中淩亂的景鬱，“……”

  目送直升機緩緩升空，消失無蹤。

  “靠……合著這是老baby們大聚會唄……”

  良久，景鬱才回過神來，他搓了搓臉，麵無表情的道了一句話。

  龍玠輕輕的瞥了他一眼，微微皺眉，“胡咧咧什麽，哪位老人不是從年輕時過來的。”

  景鬱想想也對，不叨叨了。

  他四處掃了掃，沒看見費辛的影子。

  唐洛接了陶燁的電話，往實驗室走。

  景鬱沒找到機會去問唐洛，就拍了拍龍玠的肩膀，“二爺，你秘書呢。”

  “丟了，”龍玠淡然一句，扔掉香煙踩滅，“不要了。”

  景鬱撲哧一笑，一邊給費辛發信息說再不回來二爺不要他了，一邊往山下走，並說，“是先回S市再去蘇黎世，還是直接過去？”

  景鬱昨晚和幾位負責人細談了談，核對確認過幾筆期貨交易沒有任何問題，最近暴漲是之前加倉的緣故，一半實力一半運氣，大大的賺了一筆，給下屬們獎賞了紅包，心情美滋滋。

  在接到消息一處礦區出問題時，也沒攪亂他美好的心情，隻是將這事複述給了龍玠，不算大事，但問題的礦區靠近蘇黎世，龍玠想到爺爺的叮嚀，就決定過去一趟。

  “先回S市，蘇黎世那邊讓做準備。”龍玠說了句，低頭手機發了兩條消息。

  實驗室。

  陶燁把整理好的數據表遞給了唐洛。

  原來厚厚一摞，此刻隻有薄薄兩頁紙。

  唐洛低頭看著，聚精會神。

  陶燁扶了扶額頭，看了一眼唐洛，再捏了捏眼角，又看唐洛一眼，他是想說話的，奈何自己口條不利索。

  他很想問問唐洛：你，算的這些結果顯而易見，為什麽……不肯相信自己算出的結果呢。

  陶燁幾天沒好好休息和吃飯，這會兒氣的胃疼。

  他是真較勁了，因為當年車禍傷嚴重傷損腦部，他知道自己大腦不靈光，以前分分鍾能算出來的，現在得反複演算，在一遍一遍相同結果後，他隻能相信不可能。

  那就是——

  唐洛第一次就算對了！

  龍玠幫忙時也算對了！

  她還不相信，非要反複推演浪費時間較這個真！

  陶燁氣的滿地踱步，“你……”

  話沒說下去，就被另一道聲音截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