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玠進了別墅，坐進了沙發內。

  費乙自知有錯，急忙說，“二爺，有關醫院那條規定……”

  “你能耐大了不少。”龍玠說話時伸手拿了個煙，再道，“這事兒費甲做不出來。”

  費乙臉色猛變。

  龍玠沒在人前數落費乙，因為費乙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親兵，絕對的心腹，他不能在眾目之下讓費乙失了威信，但這一句話絕對誅心。

  費甲與費乙，這輩中的表率，費甲沉穩內斂，外派出來業績精煉，已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費乙行事謹慎，最怕的就是自己不如費甲。

  “二爺……”費乙羞愧難當，雙膝跪地，“我知道錯了……”

  龍玠攏火點煙，藍色的防風火焰映照著他漆黑的冷眸，麵沉如水。

  接下來幾個小時，龍玠不再說什麽，隻是低眸翻看著文件和電腦，費乙就在一旁默默地跪著。

  話不多說，反而更讓人自慚形穢。

  臨近後半夜，龍玠活動下肩頸，合上電腦對費乙說，“回去歇著吧。”

  費乙跪的雙腿發麻，艱澀的說，“二爺，我真錯了，求您責罰……”

  言辭懇切，是真的在悔過。

  龍玠目光遣散費辛和兩個保姆，等客廳內沒別人了，他攏火點根煙，側過身看向費乙，“錯在哪兒了？”

  費乙額上冷汗涔涔，“錯在不該擅自管控醫院，不該攔阻唐小姐救人……”

  龍玠沉默半晌，道，“你們每個人都是費老精挑細選悉心栽培出來的，合該跟著我爸或者我大哥發展，卻不成想被我外派了這些年，背井離鄉，屬實不易。”

  費乙臉慘白極了，“不，我從來沒這麽想過，能跟著您是我的福氣！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天……”

  “是嗎。”龍玠輕眯著眸，“今晚的事，費甲做不出來，因為他要顧及我的麵子，也相信和尊重我的人，而你，做到了現在的位置，還要靠點伎倆撐臉麵，阿莉是你的人，你把她送過來，為了讓她處處幫你說話，還能探聽消息。”

  “費乙，你跟著我這些年，就隻學會玩這種心計了嗎？”

  幾句話，一針見血的戳破費乙全部心事。

  費乙悔恨交加，慌忙磕頭，“我對不住您，二爺，我再也不敢了……”

  龍玠按滅了煙，漠然的起身離開。

  費乙怔怔地跪在原地，目送龍玠大步流星的踏門往外。

  外麵。

  費辛猜著二爺晚上得去醫院，吃過飯就和門口幾個保鏢閑聊。

  看到二爺走出來，費辛讓保鏢去開車。

  費辛跟在旁邊，把這一天陪著唐小姐去過的地方複述一遍，講到重點，“那對男女是兄妹，在塔西路邊遇到的，唐小姐收了他們的錢……”

  龍玠嘴邊咬了根煙，單手整理著大衣，聽到這話睨了費辛一眼。

  費辛道，“幾張法郎幣，折合算下來就三五塊錢……”

  神醫聖手，出診價格可是八位數起步的。

  唐洛肯定不懂這邊匯率，不然，幾塊錢幫人治病也太虧了！

  費辛認真想著。

  車子開過來。

  保鏢恭敬地拉開後車門。

  龍玠邁步上車。

  費辛坐進副駕駛，偏頭繼續道，“二爺，還有件事，今晚在外麵吃飯，那飯菜有些不衛生，我和阿莉建議換一家，可裴先生說太浪費，他和唐小姐就吃了。”

  龍玠再點燃根煙，眉目清淡的看向費辛，“說這些，你想表達什麽？”

  費辛猶豫著，實誠道，“我以後勸著不讓唐小姐吃不衛生的飯菜，病從口入，但那位裴先生……也太節儉了。”

  靜靜地聽完。

  龍玠欣慰的點了點頭，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還鼓了兩掌。

  “說的好。”龍玠慢條斯理的開著口，柔然的對費辛一笑，“滾下去跪著。”

  費辛，“！”

  他說錯什麽了嗎？

  唐小姐學醫的還不懂病從口入的道理……

  費辛不敢頂嘴。

  費辛委屈巴巴的下車跪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