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很微妙，微妙到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直到後來再次想起的時候，他也是淡然一笑，然後又十分懷念那一段日子。

  “你拉我到這裏是想要說些什麽嗎？”憑借著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一般來說，男主或者女主，當他們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一定會選擇一個很有氣氛的地方，然後對對方特別的深情的說出那件事。

  尤其是這種小路上，燈光月色人，好像什麽都湊齊了，甚至連那種氣氛也在不知不覺中都營造出來了。

  “嗯。”楚穆席緊緊的攥著他的手，突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他抬頭望一望天，一種釋懷的笑容：“我很怕黑。”

  “怕黑?為什麽？”陸明煦聽著他的話，轉過頭來問他，他心裏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怕黑還要走這條小路來。

  “因為我很小的時候，被父親關到小黑屋，那個時候，我就慢慢的開始怕黑了。”楚穆席好像正在闡述著他的故事，但他又好像是那個故事的局外人。

  配著的月色，陸明煦隻覺得極其的淒涼，你們懂得為什麽古代的詩人總是對月吟詩了。

  這詩倒是不錯，寄情的意象。

  “為什麽會被關進小黑屋？因為你小時候犯了錯嗎？”

  “不是。”楚穆席繼續那副麵孔，那副悠然，卻又滿懷悲情：“我沒犯錯，我隻是沒有做到更好而已。”

  “父親對我的要求很嚴格的，他從小便要求我一科考試必須滿分，要求我每做的一件事都必須是最好，他說，當我選擇了之後，那我就必須做這件事的頂峰。”

  “以至於到了後來我跨入商業，他也要求我必須成為商業巨頭，成為萬人矚目的對象，讓我成為領略全球的成功人士，但是當我沒有做到的時候，他就會將我關進小黑屋，不讓我吃飯，如果我想出來的話，就必須重新做一張他給的試卷，重新做那件犯了錯的事。”

  聽著楚穆席這一段傷感的過往，陸明煦不禁在心裏感歎，果然有些成功人士並不是空口來的，他們總會經曆一些什麽，才能得到那些。

  隻不過讓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這段話包括這段背景，作者在原著小說裏麵是從來沒有提及過的。

  難道又是蝴蝶效應嗎？

  “那你現在做到了嗎？”陸明煦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著他，他的臉有半邊被樹上照下來的陰影給遮住了，唯獨隻剩下下半張臉。

  她看著他的嘴唇在動，然後就聽到了這番話：“沒有，我並不是這個全球性的商業成功人士，我需要麵臨的困難還有特別的多。”

  “那你沒做到的話，你的父親不會是又要將你關進小黑屋吧？”陸明煦一直盯著他那張薄薄的嘴唇，眼裏充滿了同情。

  “他不會了。”

  “為什麽？”

  “他已經死了，在三年前。”

  這個消息，楚穆席好像是特別平淡的說著，原以為他會憎恨他的父親，但他的語氣告訴陸明煦，他並沒有。

  甚至他在惋惜，惋惜自己父親的早逝。

  “那你是不是很悲傷？”

  “嗯。”楚穆席點了點頭，原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誰知他像一個孩子一般，弓下身一把抱住了比他矮半個頭的陸明煦，聲音很軟，軟的並不上他平時那般冷酷。

  “所以，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嗯。”

  陸明煦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背，他此刻早已經不顧及什麽同性了，他的心裏好像早已經將這個概念給抹去了，至少是麵對這個男人的時候。

  “那，明煦，能不能一輩子都不離開我？”

  “嗯？”

  “我們在一起吧。”

  楚穆席他摟著陸明煦的腰，然後緊緊的抱住他，他好像永遠也不願意撒手，他好像就願意這麽永遠的抱著，永遠永遠都不撒手的那種。

  “好。”

  陸明煦突然笑了，他雖然是直男，但是心裏的感覺告訴他，如果錯過了這個男人，那他的損失將會是巨大的。

  “你真的同意了嗎？”楚穆席聲音不乏有些驚喜，他似乎也沒有料到陸明煦會同意，他原來是想借著這個話題抒發他的感情的，他想著這個男人知道，不管結果如何。

  “嗯。”陸明煦就好像是把他當作了孩子，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他隻不過是淡然一笑，然後繼續說：“我說了，嗯，我同意了。”

  楚穆席突然打起精神來，然後脫離他的懷抱，重新站在他的麵前，捧著他的臉，極其深情且溫柔的吻了上去。

  陸明煦不再拒絕，不再掙脫，他的臉也並沒有再次那般紅起來，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接受了來自於男人的親吻。

  自從親吻隻持續了幾秒，楚穆席停下了動作，然後緊緊地將麵前的男人摟在懷裏，開心的像一個孩子，得到了他的新玩具。

  隻不過這並不是玩具，這將是他相守一生的人。

  兩人都特別默契的互相拉著對方的手，在這條無人的小路上走著，盡管他們穿的西服，卻仍然能夠像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沒有說什麽，卻都已經知道了。

  “你的初戀和初吻是我嗎？”陸明煦突然鬆開他的手，跨了幾步走出去，然後轉過身麵向著他，他逆著月光，正如月光派下來的仙子一般。

  “你覺得呢？”

  楚穆席想向前走一步，但是他卻向後再走一步，這樣兩人都餘留下一些空隙出來。

  “我覺得不是。”

  “為什麽？”

  “因為……”陸明煦突然邪笑了一下，然後向後退了很多步，跟他的距離越走越遠：“你的吻技這麽好，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

  “那你覺得我像第幾次?”楚穆席看著他越離自己越遠，他便也跨步向前走，看著麵前的男人和他玩，他也並不排斥什麽。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們現在是情侶嗎？”

  “是吧？”

  “嗯？”

  “我想反悔了，可不可以？”

  “不行。”

  楚穆席跑上去追趕陸明煦，陸明煦就一直往前跑，嬉笑聲埋沒在這個寂靜的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