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明被他這麽一嗬斥，立馬不敢再哭了。

  他繼續懇求道：“楊廠長，你就幫幫我吧。”

  楊凡其實也不是不願意幫他，但是他們還麵臨著一個實際問題。

  “要是我幫了你的話，你到時候要怎麽還錢，況且我的錢還需要繼續投資呢。”

  楊凡說的話才是現狀。

  朱啟明也知道是這樣的，甚至可以說，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讓楊凡幫自己。

  所以憋了半天，他隻說了一句，“楊廠長，我會慢慢還的。”

  這句話，根本就不可能讓楊凡滿意的。

  “朱啟明，你仔細想想，要是你真的有什麽辦法的話，我就把這個錢借給你。”

  王德發聽出來了楊凡的意思。

  一般楊凡說這種話的時候，就代表著他這是打算答應下來了。

  “楊總，咱們不能總是被坑吧？”

  他在旁邊忍不住說了這話。

  但是楊凡讓他稍安勿躁。

  朱啟明絞盡腦汁都想不到自己可以給楊凡帶來什麽。

  現在的他就是廢人一個，除了什麽都做不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

  楊凡等了一會兒。

  看這兒朱啟明頭上的汗水直流，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啟明哥，你要沉得住氣啊。”

  他拍了拍朱啟明的肩膀，也讓他淡定了一些。

  “啟明哥，你和我說說，你在塑料廠一個月以來，都做了一些什麽事情。”

  朱啟明隻是緊張，根本說不出來什麽。

  但是要是什麽都不說的話，怎麽會讓楊凡答應呢？

  他想了好長時間，才開口道：“其實也做什麽，每天就是看著他們造塑料啊。”

  楊凡點頭。

  他接了他的話說了下去。

  “啟明哥，你開塑料廠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關於塑料廠的一切，你應該都是心知肚明的。”

  微微一頓，他繼續道：“所以這是你的優勢。”

  “我的優勢？”

  朱啟明有些聽不明白了。

  楊凡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他沒繼續下去這個問題。

  “啟明哥，你要借錢我借給你，我這是雪中送炭，也希望你可以永遠記得我的恩情。”

  朱啟明連忙點頭。

  “你放心，你放心，我永遠都會記得的。”

  朱啟明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楊凡看著他臉上的愁容少了一些，這才笑的更開了。

  “行了，你去找孫姐拿錢吧。”

  孫姐聞言，這才抬頭看了過去。

  “楊總，咱們廠子哪有那麽多錢呢？”

  楊凡緩緩說道：“先借給你這些錢，你每個月都要還給我一部分，當然你也得還利息。”

  朱啟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好，多謝楊總，多謝楊總。”

  他和孫姐那邊簽了證明書，最後拿了錢直接走了。

  臨走的時候，還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楊凡麵無表情的聽著這些。

  上一世的時候，他經常從事於慈善工作，所以這樣的話聽了很多，但是那種事情才讓他覺得更有意義。

  王德發突然說話打斷了他的無限遐想。

  “楊總，你為什麽要答應他啊？”

  楊凡很淡然的回答道：“朱啟明留著以後還有用，我估計張錚會在塑料廠上麵大做文章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會有什麽後手，但是至少他得自己找好後路。

  “算了，我也不理解，就是希望這些錢沒有白扔。”

  王德發知道楊凡是一個考慮長遠的人，像他們這樣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理解的。

  “老王，這兩天讓廠子都正常進行，過兩天咱們就減量。”

  楊凡現在隻能暫時想到這麽一個應對的辦法。

  沒辦法，塑料是必須的，所以在這方麵被坑是避無可避的。

  這也是為什麽張錚屢次拿塑料廠來說事兒。

  王德發意識到了危機感。

  “怎麽了，楊總，這次咱們又遇到問題了？”

  孫姐聞言，笑道：“咱們廠子遇到什麽問題都能解決，你在這兒擔心什麽呢。”

  王德發笑了笑，“說的也是。”

  他也覺得自己是白操心。

  事實上，這些事情，楊凡也不好說，現在告訴他們隻會是讓大家白白著急而已。

  王德發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去安排事情。

  孫姐這邊拿出來了樣式圖給他看。

  “楊總，你過來看看，我覺得就在這裏加絨毛實在是有些不劃算。”

  楊凡看著她的設計，確實有點問題。

  加了絨毛的衣服尺寸就得加寬。

  這樣從外形上來看有些難看。

  現在的絨毛和以後的絨毛質量肯定是不一樣的，沒準兒還會有掉毛的可能性。

  他陷入了沉思。

  “或許還真的沒辦法了。”

  孫姐也有些無奈，“楊總，我很少見到大家會穿這樣的衣服，你設計出來不一定有人能接受。”

  楊凡點頭，以前孫姐這麽說的話，他還真不一定會相信，但是現在聽她這麽一說，他是信的。

  “孫姐，你說裏麵有沒有好一點兒的絨毛，至少讓衣服看起來不是那麽臃腫的。”

  孫姐搖頭，“我一點頭緒都沒有的。”

  楊凡想了一下，記憶之中，這個年代的人冬天可沒有羽絨服，穿的也都是棉衣。

  他們冬天穿的本來就是臃腫的。

  隻是如果自己在這方麵不能改進的話，就沒有賣衣服的吸引點，到時候肯定不能等到預期。

  “孫姐，你以前不是去過遠處嗎，那邊的人穿什麽啊？”

  孫姐好奇的看著他。

  “楊總，你到底想說什麽呢，大家穿的不都是一樣的嗎？”

  楊凡一想，也是。

  有錢的能買起軍大衣，沒錢的就隻能穿個單薄的衣服。

  自己設計出來加絨毛的衣服，卻不知道要怎麽加進去。

  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孫姐看著楊凡那落寞的眼神，頓時有些看不懂了。

  她突然覺得楊凡看起來似乎是很沉重的一個人，沉重的感覺，仿佛讓她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楊凡想了很長時間以後，突然看向孫姐。

  “孫姐，能不能給我看看你冬天的衣服？”

  楊凡還沒有見到過大家穿冬天的衣服，雖然自己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他還是得親自過一下眼。

  孫姐皺著眉頭看他。

  “楊凡，你該不會是傻了吧，你回家看自己的或者是你媳婦的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