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掃了一眼那群人。

  他們交頭接耳的，應該是商量好才過來的。

  仔細一想，兌換優惠券的事情似乎不值得這麽多人一起商量好吧，所以他心裏多留了一個心眼。

  這幾個人把衣服拿了上來。

  “楊廠長，你看看，這些就是從你們這裏買的。”

  楊凡接了過去，伸手摸了一下衣服的材質，心裏了然。

  這麽劣質的衣服，肯定不是他們廠子的。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自己直接說這種話，沒準兒對方會倒打一耙。

  所以他一本正經的問道：“扣子還在嗎？”

  那幾個人愣了一下。

  “什麽扣子啊？”

  “我們廠子的扣子，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必須帶著衣服和扣子過來，我們才給換。”

  他笑著說完這話以後，把衣服又還給了他們。

  楊凡心想著，幸虧自己當初多留了一個心眼兒，還真有人來騙錢的。

  對麵幾個人商量了半天，最後又來到他麵前。

  “你看看，這衣服上不就是扣子嗎？”

  他們指的是衣服上的扣子，但是楊凡他們要的衣服裏子上的扣子。

  這扣子是他們賣衣服的時候準備的備用扣子，隻有一個，而且還有些特點。

  “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那就給大夥兒看看，大家都知道的，我們廠子扣子與眾不同。”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也吸引了一部分人過去。

  有幾個熱心的人看了幾眼，也跟著說了起來。

  “就是啊，這不是這兒的衣服，你看看你的材質多差，我看你們是來騙錢的吧。”

  有人直接拆穿了他們的真麵目。

  他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畢竟都是一個地方住著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別人也都會傳出去的，這名聲肯定也就差了。

  楊凡笑了笑，起身說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這是哪裏的衣服，但是那邊已經快倒閉了，估計是不能賠錢了。”

  那幾個人一聽，臉色更加難看。

  王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臉黑罵道：“怎麽回事，騙錢騙到我們這裏來了？”

  他和楊凡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總算是把人給嚇走了。

  有了這個先例，後來也很少有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天的工作結束以後，楊凡來到孫姐這邊。

  “孫姐，算一算咱們一天的入賬。”

  孫姐直接遞給他一個本子。

  “我早就算好啦，你看看，用了優惠券以後，咱們比以前多賺了好幾千塊錢呢。”

  這一點，也表明楊凡想的辦法確實是有效的。

  隻是這個辦法並不長久。

  楊凡總不能一直降價，以前是因為廠子的工人多，能多賣衣服就能掙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王霄那邊的塑料廠帶走那麽多人，也給他帶來了不少的困難。

  楊凡現在招人也招不到了，貿然升高價格也不現實，他們的處境再次陷入了死胡同裏麵。

  雖然他準備在隔壁鎮子也開個小廠子，可到底是不熟悉的地方，開起來風險有點大。

  孫姐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

  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麽啦，掙錢還不高興啊？”

  “孫姐，我想去隔壁鎮子開個廠子，但是現在實現起來實在是有些困難啊。”

  孫姐一聽，點點頭。

  開一個廠子需要的本錢實在是太多，而且那邊是不熟悉的地方，去開廠子一不小心就會賠的連本都沒了。

  “要不你去問問趙哥吧？”

  孫姐現在能想到的人也隻有他了。

  趙哥以前開過那麽大的廠子，經驗肯定是有的。

  雖然楊凡對趙先生不是特別了解，但是被孫姐這麽一提醒，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試一試。

  “行，正好也快到了去見趙先生的時候了。”

  楊凡數了一下錢，想著先給趙先生帶過去一部分。

  然而孫姐卻攔住了他，“你不如早點去找趙哥啦，我知道他住在哪裏，帶你過去看看。”

  這麽說起來，楊凡從來沒去過趙先生的家裏。

  “我這麽貿然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孫姐和趙先生的關係比較好，所以他會問這麽多。

  孫姐卻不以為然，“他的性格我知道的，肯定不會怪你的，而且還會留下你吃飯的。”

  楊凡點點頭，騎著自行車，後麵帶著孫姐走了。

  要不是孫姐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估計這鎮子上肯定會有流言蜚語的。

  楊凡騎車子走著，路邊遇到好些人，都主動和他打招呼。

  孫姐調侃了一句，“楊廠長啊，我看你不像是廠子，倒像是一個小領導。”

  楊凡也笑了笑。

  他從來都沒有這麽想過，從商已經很難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趙先生家住在城裏，楊凡騎車騎了半個小時才到。

  等停下來以後，他一看，趙先生住的地方還真是氣派。

  裏麵真是什麽都有，一看就是有錢人家。

  敲了敲門，趙先生親自來開門。

  他見到楊凡有些驚訝，不過看到孫姐以後，就明白了情況。

  “是小孫帶你過來的吧？”

  楊凡笑了，“是啊，趙先生，孫姐帶我過來看看你，順便再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趙先生也笑，“請教是談不上的，進來坐吧。”

  趙先生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

  他們一坐下，他就端著熱茶出來，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

  上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還是在張錚那裏呢。

  不得不說，這個趙先生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他也顧不得深思下去，把目前自己遇到的困難直接說了出來。

  “我們廠子的工人走了三分之一，在鎮子上是肯定招不到人的，所以我必須得換個地方。”

  趙先生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有人專門把你們廠子的人給帶走了？”

  楊凡微微皺眉，趙先生還真是什麽都懂啊。

  “確實是這樣的，是塑料廠帶走的人，而且我還和塑料廠有合作，不能不給他們麵子。”

  說到底，要不是因為塑料廠和張錚有關係，他不管用什麽辦法，人至少是不會讓帶走的。

  可是現在，還是因為張錚才不敢那麽做。

  趙先生聞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