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起來這話，有些淚眼迷離。

  楊凡摟著她安慰了幾句。

  “沒事兒，小雪是去讀書了，你別擔心，過段時間放假就能回來了，而且在城裏麵條件好，吃的也好。”

  楊凡當初送孩子去上學，還特意給了學校裏麵一些錢。

  至少不管小雪讀書讀的怎麽樣，吃的飯總是不能差的。

  他每次去城裏麵也會打聽一番，雖然沒有正麵見到小雪，可也是知道她過得不錯的。

  “過段時間太平下來，我帶著你去看看小雪？”

  顧小玲終於燃起了希望。

  “好，那口子，你最近就忙著吧，我也不打擾你，袁主任也會照顧好我的。”

  兩個人說完悄悄話以後，再進去，袁主任的孩子已經睡著了。

  楊凡小聲問了句，“這幾天孩子沒被嚇著吧？”

  “沒有，我基本上不會讓他出現在那裏的。”

  袁主任也是個要強的女人。

  以前為了工作一直都沒有陪伴在孩子身邊，現在好了，可以天天陪著孩子了。

  “行，我最近也不在家，你們也不用害怕，這兒沒人趕來惹事兒，就算是真有事兒了，去廠子找我。”

  楊凡拿了點兒幹糧就走了。

  家裏麵住著袁主任，他在也不合適。

  而且他現在需要弄清楚，鄭叔到底去哪了。

  要是不找鄭叔的話，恐怕也沒法兒查清楚。

  而且這錢是怎麽退回去，貨又怎麽換也是一個大問題。

  然而鄭叔卻真的是沒了蹤跡，他問了好幾個人，都是沒聽到什麽動靜，仿佛人間蒸發一般。

  楊凡回到廠子以後，裏麵的人都還在加班。

  整個服裝廠燈火通明。

  張瑤突然找了過來。

  “楊哥，今天我清點了一下關於服裝廠的一些設備還有開業證書，我發現沒有審批單。”

  他這麽一提醒，楊凡才想起來這個事情還在拖著。

  上次幫了主任那麽大的忙，主任總是不能坑自己吧。

  想到這裏，他大老遠騎著自行車，再次來到主任家裏。

  敲門之後，是主任兒子來開的門。

  他看見楊凡很是驚喜。

  “你怎麽這麽長時間都不來找我玩了，我都很想你的，總是和我爸提起你，但是他不和我說。”

  楊凡摸摸他的腦袋，問道：“你爸呢？”

  “我被前幾天好像被人給嚇著了，這幾天一直臥病在床，每天蔫不拉幾的，也不知道怎麽辦。”

  他說起來這個，似乎也有些發愁。

  不過小孩子不是很懂，很快他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次你來我家是陪我玩的嗎？”

  楊凡搖搖頭，“下次肯定陪你玩，給你帶玩具過來，但是這次我找你爸爸說點事兒。”

  孩子把他媽叫來，帶著楊凡進了裏屋。

  主任一看見他，就嚇得喊了一聲。

  楊凡愣住了，“主任，我和你沒什麽仇吧？”

  主任反應過來以後，才喘著粗氣道：“我隻是有些情緒緊張了，楊廠長快坐下吧。”

  楊凡沒坐，隻是直接開門見山，“主任，我的審批單怎麽還沒下來？”

  主任愁眉苦臉的看著他，“我交上去了，但是鎮長好像不願意給你批，我也沒辦法，而且這幾天我沒上班兒。”

  楊凡心裏了然。

  “行，我去找鎮長問問，主任你也別擔心，有我罩著你，沒人敢找你茬兒的，放心吧。”

  他說這話還真是有效果的，果然主任的臉色好了很多。

  他讓孩子媽送楊凡出去，臨走時還讓他拿了兩瓶酒。

  楊凡出了門口，就對孩子媽說道：“好好開導開導主任，可別讓嚇著了，這沒什麽大事兒。”

  “行，多謝楊廠長。”

  她知道是楊廠長救了主任，所以對楊廠長態度很好。

  “對了，剛才忘記問了，那個鎮長家在哪呢？”

  主任媳婦指了指西邊兒的方向，“住的離我家不遠，你過去以後就能看見，他辦公室應該有字兒。”

  楊凡點點頭，說了句“多謝”後，騎著車子就走了。

  確實是沒有多遠的路程，十分鍾以後，他就找到了地方。

  他也沒打招呼，直接推門進去。

  “你是誰？”

  坐在辦公桌旁邊的男人有些不滿的看向他。

  楊凡歎了一口氣，“我是楊凡，想著鎮長似乎是忘記了什麽事情，所以過來提醒一句。”

  鎮長心裏有些詫異，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原本麵無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奉承的意思，“楊廠長，咱們進裏邊好好聊聊。”

  “不客氣，叫我楊凡就行。”

  楊凡看他這裏還有沙發，心想著這鎮長這裏條件不錯啊。

  一般坐到鎮長這個位置的人，都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

  所以自己前段時間和其他廠子的事情，他一定是知道的。

  “鎮長，我想問你個事情，就是我們廠子的審批怎麽一直都沒下來啊，難道沒有人和你打招呼嗎？”

  他靠在沙發上慢悠悠的說著，似乎也不著急。

  鎮長打量了他一眼，有些愣住了。

  他的記憶之中似乎並沒有關於審批的事情，還是說，有人壓根就沒有報上來。

  這話他是不敢亂說的，萬一是自己忘了，那豈不是太打臉？

  “楊廠長，可能事情多就給忙著耽擱了，現在我給你準備一份兒審批單，你覺得咋樣？”

  楊凡冷哼一聲。

  之前他去主任家裏那麽多次大概是摸清楚了。

  主任那邊肯定不會騙自己，所以這裏麵動手腳的，隻有這個最後審批的人，鎮長。

  “鎮長，既然你說現在可以，那我就稍微等等你。”

  他瞧著二郎腿，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辦公室十分亮堂，比張錚那裏強多了，要不就說張錚對這方麵不敏感，他是一個清官。

  可這鎮長就不一樣了，話不多說，眼見為實，眼前的陳設就是最好的證明。

  沙發桌子都是頂好的木質材料，就連桌子上麵擺放的小物件，也肯定價格不菲，至少是這個年代裏麵普通人承受不了價錢。

  “鎮長，鄭叔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不過是隨口一提，就嚇得鎮長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這個事情我也沒有辦法啊，幾個廠子聯合舉報，我不得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