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客套幾句的他轉念一想，反正對方已經對自己的看法不一樣了，他就順帶著讓他也送點優惠給自己。

  讓他們廠子的人給送布料的話，自己廠子的人不就不用來回奔波了嘛。

  對方倒是很爽快，“沒問題沒問題，你說的都可以。”

  “行，那就開始點貨吧。”

  楊凡點頭應下，招呼了自己的人，一起跟著進去。

  廠長已經把貨都備齊了，時間還挺快的。

  楊凡往邊上讓了讓，然後掃了一眼下麵的衣服，問道：“沒什麽質量問題吧？”

  “當然不會有。”

  對方趕忙接過了話，生怕他會懷疑什麽。

  不過這個反應倒是讓楊凡開始有所擔心。

  “這批貨我要先帶著人來檢查一次，你們沒有什麽意見吧？”

  他之所以提出來這個，完全就是因為被人坑的太厲害了，需要多加防範。

  “行，那我也在這裏等著。”

  布料廠廠長一口答應下來，招呼人把東西都擺齊。

  這裏的空間不是很大，來了三四個人把布料分類擺好，楊凡就叫王德發騎車回去喊人。

  他自己蹲下去，拿出來幾件看了看。

  這種布料還沒有流行出來，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價格貴。

  大家都喜歡用的確良的布做衣服，但是其實等真正用了這種更柔順的布料以後，可能就不會習慣的確良。

  沒過多久，他胳膊就酸了，直接坐在了地上。

  “廠長，你們這兒最近生意怎麽樣？”

  他其實就是隨便問問，對方的回答應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其他服裝廠還在價格戰裏掙紮著。

  廠長坐在了他旁邊，拿出一根煙點著。

  猛地吸了幾口以後，他神色有些黯淡。

  “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那種破料子都是挺多人買的，但是掙得不多。”

  屋子裏麵擠了挺多人的，時間長了有些悶熱。

  楊凡擦了擦頭上的汗，繼續聊了下去，“其實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長期的合作關係對你也是好的。”

  “當然願意了。”

  廠長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

  誰不希望有一個穩定的合作夥伴。

  做生意的，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合作夥伴，那麽雙方就可以互相扶持，把生意做大。

  可惜他之前合作的很多廠子都已經倒閉。

  說起來，他也賠了不少。

  “哎，兄弟，聽說你最近被打壓的挺慘的，是咋弄到錢的啊？”

  果然，打聽這些事情才是他們的目的。

  楊凡怎麽可能會直接告訴他們，隻能隨便編造一些話給糊弄過去。

  “反正不偷不搶，你放心就是了。”

  他拍拍衣服起身，給了張瑤一個眼神。

  張瑤會意，笑著問道：“廠長，最近還有什麽布料沒人買，有沒有新來的啊？”

  楊凡要是問這話，就顯得有些預謀。

  但是張瑤的隨口一問，廠長就沒那麽多防備。

  這也是因為之前所有人都忌憚楊凡搞出來的心理，其實楊凡也沒有做什麽事情嘛。

  “有新來的，但是我們還沒有開始賣，準備以後再試試。”

  廠長這意思就是不願意出手了。

  楊凡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兒還是可以撈到一些好東西的。

  “廠長，帶著我進去溜達溜達，我再看上什麽就順便買了，我的人在這兒看著。”

  楊凡伸手攬在廠長的肩膀上，看起來就像兩個好兄弟。

  廠長現在還沒有完全和他完成這次交易，所以基本上什麽事情都會聽他的。

  “行，既然楊廠長想看，那我帶你再看看。”

  楊凡對布料沒有那麽多的了解，也就是最近才開始研究起來，偶爾想起來以後就會記下來。

  他跟在廠長的後麵，在各個機器旁邊都會逗留片刻。

  這裏做的布料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一眼望去，都是一些成品了，半成品廠長大概是不敢給他看，沒賣過的布料也不敢給他看。

  楊凡也沒表現的特別急切。

  “廠長，我聽說有些服裝廠倒閉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盡量開始處理那種便宜布料吧。”

  他好心勸了一句，然後加快了腳步，將廠長甩在了後麵。

  這個廠長本來就比較胖一點，所以有點追不上楊凡。

  楊凡趁著他不注意，混在工作人員當中，等他走遠了，他自己就獨自在這裏溜達。

  廠子裏的人多，不認識也很正常。

  楊凡隨便找人搭話。

  “廠子最近不是有新來的布料麽，怎麽還沒有開始趕工呢？”

  那個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不理他。

  楊凡看他操作的賊溜，說明他肯定是廠子裏的核心人物。

  正要再多問幾句，廠長好像就找了過來。

  他隻好假裝很有興趣似的，站在這裏盯著他們手裏的動作。

  突然，他眼神兒一瞟，正好看見桌子下麵似乎有一塊兒布料，這顏色看著眼熟。

  “楊廠長，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楊凡沒抬頭，指著下麵的布料問起來。

  “廠長，這是什麽啊？”

  廠長有些驚訝，他瞪了一眼那個工作人員，隨後才對楊凡小聲說道：“這就是我們找到的新玩意兒。”

  “確實挺新穎的，拿出來看看唄。”

  趁著這次機會，也不管廠長臉色好看不好看，他總歸是提出來了這個要求。

  廠長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絕。

  “行，隻是我們沒有很多，所以暫時不能開始賣。”

  楊凡表示理解，自己主動從下麵拿了出來。

  他這一看，頓時了然。

  這不就是牛仔嗎？

  一塊兒牛仔布料而已，至於藏著掖著嗎？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前兩年這個就開始流行了，怎麽他們這裏還沒有開始賣？

  他一激動，拍手叫好。

  “廠長啊，這個料子我看著很不錯啊。”

  “這麽好嗎？”

  廠長對他這個反應實在是有些不理解，雖然他也覺得挺好，可也沒有覺得這麽誇張。

  這料子是親戚正好來他家小住給他帶來的。

  說是大城市的人都穿這料子，要是他們拿來賣，肯定也能賣個好價錢。

  “楊廠長，這料子我看著有些粗糙，你覺得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