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有人噗嗤的就笑了。

  “楊哥，我們連筆都不會抓。”

  這個楊凡可以理解，他想了一下，就改口了。

  “你們誰會用筆，誰就來畫，不會用的，也就不要勉強了，我隻是想找畫的比我好的人。”

  這種活兒一般都是女工來做，楊凡本來也沒有寄希望於這些男工。

  “楊哥，我也給你露一手。”

  張瑤聽見以後，連忙走了過來。

  他們村子的女人，應該都差不多會描樣，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也都會在家裏幫著。

  與其他人相比，他還算是裏麵描得好的。

  “行，那你畫一個給我看看。”

  大家都圍了過去，張瑤拿出紙筆盯著楊凡看了一會兒。

  他畫的雖然沒有那麽靈巧，但是精髓卻在。

  “起碼能看出來線條感，行啊，張瑤，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呢。”

  不得不說，他畫的這個確實比楊凡強很多。

  其他人見狀，會畫的也都跟著畫了起來。

  “楊哥，你看看我的行不行？”

  “楊哥，你先來看我的，我肯定比張瑤畫的還要好。”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都在叫楊凡過去看他們的成果，楊凡溜達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家都挺不錯的，我挑了幾個好的，然後再做第二次考核，通過的就能和我一起設計了。”

  “楊哥，設計衣服難嗎？”

  “當然難，你們別看隻是畫那麽幾筆，但是這卻是咱們開服裝廠最重要的環節。”

  楊凡笑著給他們解釋起來。

  “我會給設計的人工資高一些，要知道，用腦子的活兒其實最辛苦。”

  他解釋那麽多別人也不理解，直接拿錢說事兒他們應該就能明白。

  楊凡收起了近一百五十份畫稿，有的簡直就是難以入目，有的還真是給他很大的驚喜。

  他從裏麵挑了將近五十個人，然後又給他們找了一個題目。

  “現在你們把你們理想中的衣服畫出來，不管是什麽樣的，能不可能實現，你們都要畫。”

  這道題可真的是太難了。

  可能大部分人都沒有想到過這一層麵，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喜歡穿什麽衣服。

  這裏麵大部分的人都是女人，他們隻會縫縫補補給孩子做衣服。

  突然，有人問了一句。

  “楊廠長，能不能畫一個我想給孩子做的衣服？”

  楊凡一聽，當即支持起來，“當然可以，不管是什麽樣的，畫出來就可以。”

  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了，很多人一籌莫展，而且也越來越坐不住。

  楊凡看著這群人搖了搖頭。

  設計稿子是一個慢活兒，要的就是耐心，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做的事情。

  他原本還以為他們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現在想想，是自己高估了他們。

  “你們要是堅持不下去了，可以直接離開，繼續做你們之前的事情就可以。”

  “行，那楊廠長，我們先走了。”

  就這樣，又離開了一批人。

  剩下的人雖然還在堅持，但是臉色也都不是很好，做事情也沒那麽多耐心。

  終於到了需要交設計圖的時候，楊凡隻拿到了不到三十份。

  他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這裏麵畫的內容，其實都和現在他們的穿著脫不了關係。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那麽強大的想象力，根本就沒辦法憑空設計出來衣服。

  楊凡有些失望，折騰了這麽長時間，依舊是一無所獲。

  不過要是順利的話，他也可以自己設計出來，讓這群人學著自己畫一畫。

  就這樣，他開始了自己的第一份設計稿。

  他知道現在流行的都是的確良白襯衫還有那種厚厚的褲子，但是這些其實穿在身上並不舒服。

  而且款式單一，基本上在街上的人，很難分辨出來與眾不同的那部分人。

  襯衫的顏色少之又少，估計是大家覺得顏色花裏胡哨就不太好。

  這樣的觀念楊凡沒辦法改變，他隻能把自己的一點點想法逐步滲透在衣服上。

  “楊哥，你有啥吩咐沒？”

  他獨自一個人憋在房間裏麵好長時間沒出來，張瑤有點擔心他吃不消，來問問。

  “沒啥事兒。”

  楊凡沒抬頭。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麵前的白紙上。

  他準備先從中山服做改動。

  把中山服稍微改改，不做大的修改，但是要去除掉它的笨重感。

  “張瑤，你來看看。”

  有了思路，他很快就畫好了。

  張瑤低頭一看，眉頭緊蹙起來。

  說實話，他是真的不能欣賞楊凡的設計。

  “楊哥，我覺得原本的那種就已經夠好看了，你為啥非要改呢？”

  “我不改的話，怎麽能先出來咱們廠子的與眾不同呢，你以為競爭是怎麽來的？”

  張瑤被他給問住了。

  “楊哥，我真不懂。”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明白了，你先去前麵看看他們，我再修改修改就過去。”

  楊凡把圖又稍微修了修，這才來到割布料的地方。

  “你們幫我看看，做這個衣服需要什麽程序？”

  “楊哥，這衣服挺好做的，比之前的中山裝還要好做，但是我們看著這有點難看啊。”

  楊凡垮了一張臉。

  自己精心設計出來的衣服，竟然沒人會喜歡。

  他們的審美就是大眾的審美，他們不喜歡更不會有人來買。

  可是楊凡還是覺得自己設計的沒有問題，改動的部分也很完美，這是真的很不錯了。

  “你們忙，我出去溜達一圈。”

  他沒再堅持讓這群人再做衣服，反而出去騎著自行車往家裏跑。

  他要聽聽顧小玲的意見。

  如果她也說衣服不好看，楊凡就準備換個方向，起碼改製衣服是暫時不會做了。

  顧小玲正在洗衣服，她一抬頭對上楊凡風風火火的樣子，慌了起來。

  “那口子，你這是怎麽了？”

  “沒事，小玲，我畫了一張圖，想給你看看。”

  他拿出皺皺巴巴的紙遞給她。

  顧小玲見他很期待，便認真的看了起來，這是她沒見過的樣式，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

  “那口子，這是你畫的嗎？”

  她了解楊凡的畫法，一下子便猜中了是他的設計。

  “小玲，你覺得衣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