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算是答應。”

  他這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給人感覺很不舒服。

  “到底是答應沒答應啊？”

  楊凡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他這才低聲道：“我隻是提議帶著人去勘查一下，要是真的有問題，就停廠整改。”

  其實就算是當時他知道這是楊凡的廠子，也一定會調查下去。

  隻是現在當著他的麵，他有些不自然。

  “當然可以查，有你在，我覺得肯定沒問題，定個時間，早點兒查完早開工。”

  有了他的這話，張錚也鬆了一口氣。

  “行，那我就去安排。”

  他們把這個事情定下來以後，張錚就略帶歉意的說道：“楊哥，我還有事兒，等先出去一趟。”

  楊凡點點頭。

  剛上任比較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一起出去，楊凡騎上自己的自行車載著張瑤，準備在他後麵出發。

  才剛出門口，他就看見了朱家兄弟在那裏站著。

  他們也是看見了張錚出來，一下子湊了上來。

  “張局長，好久不見啊。”

  朱啟明是第一個開口的，說的那個語氣，那叫一個熱絡。

  然而，楊凡的記憶之中，似乎不知道朱啟明和張錚會有什麽交集啊。

  果然，張錚當下就冷眼看著他。

  “我不記得我認識你。”

  這可真是尷尬，楊凡都替朱啟明感覺尷尬了。

  可是朱啟明也不氣餒，還在繼續說。

  “咱們之前不是一起開過會嗎，有過一麵之緣的，你忘記了，我姓朱，開廠子的。”

  他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然而張錚依舊是剛才的表情，十分冷漠的回答，“不認識。”

  楊凡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他沒摻和這事兒，反倒是直接帶著張瑤從這裏離開。

  等走遠了，張瑤就開始說了起來。

  “楊哥，現在張錚當了官，對咱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以後咱們廠子也是有人罩著了。”

  “是啊，還好賭對了。”

  楊凡喃喃自語了起來。

  現在有了張錚，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廠子裏麵去收拾一下，基本定下來以後的工作機製。

  他先回到廠子裏麵，隨後又讓張瑤把王德發叫了過去。

  三個人圍坐在桌子前，楊凡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你們也知道，現在廠子才終於有了機會，我以後得更認真一些了。”

  說完這話以後，他掏出了一個本子。

  這個本子上麵記載了他這些天猜測出來的各種可能性，當時他就覺得，要是廠子可以繼續開的話，就能按照這個來。

  “咱們廠子是得改革一下的，以後就有換班製了。”

  “什麽是換班製？”

  “咱們現在人挺多了，一部分要在這邊上班，還有一部分要去紐扣廠。”

  他知道肯定有些人不願意來回跑，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直接實行換班製就可以了。

  他們在這邊商量著這些事情，而另一邊，張錚也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朱家兄弟跟著他走了一路，不管他多麽冷漠，這兩個人都依舊是熱情的繼續問著。

  張錚等到了城裏的辦公室，這才脫離了這兩個人的念叨。

  他關上門，把衛生局的人都叫了過去。

  “你們之前說是要調查楊凡的廠子，是怎麽回事兒？”

  “我們收到舉報，說他的廠子有問題，派人去了兩次，都查出來一些毛病，於是就讓他整改。”

  另一個人也說道：“是啊，問題實在是嚴重，估計以後這廠子必須得關。”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的，都希望張錚能給個準話，讓讓他們正大光明去收拾楊凡。

  然而張錚卻直接問他們，“是什麽問題，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這事兒為難住了這兩個人，畢竟那些問題都是他們胡編亂造出來的，根本就糊弄不過去。

  見他們不說話，張錚才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

  “安排一下時間，我們馬上去他的廠子裏調查一下，要是有問題的話，就徹底關閉廠子。”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似乎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其他人隻覺得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任由他在這兒鬧騰，他們隻管點著頭。

  他們最後定了一個時間，就是明天，而且還是突擊檢查。

  張錚還真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楊凡。

  第二天廠子並沒有正常運作，楊凡依舊帶著這兩個人在廠子裏麵記錄著，他需要確定廠子裏缺少什麽，還需要補充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很大的拍門聲。

  “我沒有聽錯吧？”

  楊凡回頭看了一眼。

  張瑤和王德發也聽見了。

  “楊哥，要不我出去看看，要是有問題的話，你們就立馬從後門出去叫人。”

  他們是怕那群人又來找麻煩。

  楊凡擺擺手，雖然心中有些詫異，但是也沒有多麽震驚。

  “沒事兒，我去看看，到時候有人來了，你們態度好點兒，可千萬別被對方抓住把柄。”

  這話他都強調好幾次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畢竟這次估計張錚會來。

  他走在最前麵去開門，引入眼簾的便是一群人，而且這群人裏麵還有很多熟麵孔。

  其中的一個人主動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們張局長，這次他親自來檢查，你們都配合一點兒。”

  “好，沒問題，張局長這邊請。”

  楊凡一副恭敬的態度，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們之間曾經是認識的。

  一群人經過楊凡身邊，神色各異。

  楊凡跟在前麵，順便給張錚介紹起來廠子裏麵的情況。

  “現在是這麽個情況，我準備讓大家來上班，我們廠子的衣服都是我自己親自設計。”

  “你設計不設計的，和我們沒關係，倒是你的質量過關嗎？”

  張錚就事論事的和他談了起來。

  楊凡愣了一下，心裏想著，這個人還真是不簡單，以前以為是一個書呆子，但是現在才發現他挺厲害的。

  “質量肯定沒問題，要是我們廠子的質量有了問題，那麽賣給我們東西的廠子也很有問題。”

  他也沒有給自己解釋太多，但是這話卻很有力度。

  之前那群檢查的人是來鬧事兒，他沒認真說，這次終於可以認真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