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笑了一聲。

  “雖然我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但是我一定不是第一個這麽想的人。”

  他指了指張錚的書，繼續道：“看你這麽愛讀書，我覺得你以後一定大有前途。”

  聽到他這句話，張錚的眼中有了亮光。

  “他們都說讀書沒用。”

  “你聽我的，讀書肯定是有用的，你要努力讀書，要是家裏困難的話，就找我借錢。”

  “真的嗎？”

  張錚的家裏實在是太窮了，所以即便他們家想借錢，也不會有人借給他們。

  “我說的是真的，而且我不算利息，你想要多少錢都可以，隻要你好好讀書。”

  張錚聽完他的這句話後，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我才不會騙你，我是張瑤的老板，張瑤你認識吧，你問問他，我說的話可信不可信。”

  張錚的目光隨即落在了張瑤的身上。

  張瑤看看楊凡，隻好說道：“楊哥說的話肯定沒問題，咱們村子的人都在他那裏打工呢。”

  張錚也是這個村子的人，也聽說過這些。

  他當下就激動起來，“我馬上就要畢業了，可是他們都不叫我讀書，你讓我讀書，我會感謝你的。”

  “好，那你記得我對你的恩情就好。”

  楊凡從口袋裏拿出來五十塊錢交給他。

  “這五十塊錢你先拿著，五十塊錢你不用還，就當是欠了我的人情，我這裏，人情的價值更高。”

  張錚大概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你真的給我就不要了？”

  楊凡把錢塞到他的手上，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真的不要了。”

  張錚站在原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楊哥，你放心，這個錢我拿走，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更多的，錢會還，人情也會還。”

  楊凡拍拍他的肩膀，“好，記得說到做到。”

  他掃視了周圍一圈，又道：“好好收拾一下，既然喜歡讀書就要對書好一點兒。”

  他們在張錚家並沒有逗留太長時間。

  張瑤對他說，“楊哥，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說這麽多話。”

  “可能是因為沒人懂他吧。”

  楊凡是這麽回答的。

  楊凡算算時間，等到張錚當官的時候，也就是半個月以後的事兒。

  眼下的衛生局，也不能靠著他。

  要是之前的話，他還能假裝自己沒開廠子，拖一段時間，可是現在，被發現了就不能再拖著。

  “張瑤，估計這兩天衛生局的人還會來，他們要是來了，不用攔著了。”

  “不攔著被他們抓住錯誤怎麽辦？”

  “抓住了就是整改，整改不成就要停廠子，停廠子他們也會給咱們時間，我們就繼續等著吧。”

  “那到時候怎麽辦？”

  楊凡不能告訴他自己在等什麽，否則這裏的人隻會把自己當成一個怪物去看待。

  但是他自己很清楚，隻需要等著張錚被分配了，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不用擔心，有我在你怕什麽，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肯定就沒有問題。”

  “行吧。”

  張瑤確實很擔心，但是楊凡的話成功的打消了他的念頭。

  “你騎車回去吧，我在這裏走走。”

  楊凡把他打發走了，自己在路上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這件事情。

  說實話，他現在也不能確定事情到底會不會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去發展。

  要是他找的那個人不是張錚那就完了。

  他本以為時間足夠，但是意外總是會先來。

  他溜達了一個小時才回到廠子裏麵，隻是沒想到，衛生局的人竟然又來了。

  張瑤並沒有按照他說的那樣讓人進去。

  兩方麵的人已經僵持了很長時間了。

  “怎麽回事兒？”

  他走過去問了一句，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這次衛生局來的人和白天的不一樣，起碼晚上這群人看起來似乎都不好惹。

  “你們是衛生局的人嗎？”

  “沒錯，聽說你不配合調查？”

  對方一上來就找楊凡的茬兒。

  楊凡停在廠子門口，認真的說道：“既然你們是來檢查的，隻要手續齊全，現在就能進去。”

  對方隨即拿出來紙張在他麵前晃了晃。

  “怎麽樣，看清楚了吧，手續是齊全的。”

  楊凡尷尬的笑笑，心想著這群人的動作也太快了，難道就這麽容不下去自己嗎？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得受著。

  “行，那你們進去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能損壞我們這裏任何東西。”

  “可以啊。”

  對方答應的倒是很輕巧。

  他們估計是以為楊凡再也沒有開廠子的可能了，所以才會這麽大方的答應下來。

  楊凡讓眾人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咱們也跟著去看看，要是有那部分需要改進的地方，都記著一點兒。”

  衛生局的一群人走進廠子裏麵，還沒走幾步，就開始挑刺兒。

  “你們廠子的機器不合格。”

  “怎麽不合格了？”

  “不是我們要求的那種，我們認為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全部都不能再使用。”

  對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但是卻可以找出無數的問題。

  雖然廠子裏麵的人一直在嚷嚷，可楊凡卻沒吭聲兒。

  他們繼續走了幾步。

  “做衣服的布不合格，必須都換掉。”

  “怎麽什麽都不合格，那你們說說憑什麽這樣？”

  王德發正好在裏麵站著，一聽這話他就急了，也不管那麽多，直接懟了起來。

  “我看你們就是眼睛瞎了，連什麽是好東西都分辨不出來。”

  不等那些人說話，楊凡就主動開口。

  “行了老王，他們都說的有道理，你也不要太擔心，咱們跟著看看就行。”

  王德發看他這麽不慌不忙的樣子，頓時也不著急了，他覺得楊凡應該是想到辦法了。

  當然，楊凡的反應讓衛生局的人也不理解。

  本來以為他應該是鬧騰起來的，誰知道現在他竟然直接接受了事實，和早上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各位，你們慢慢檢查，有什麽問題繼續提出來，我們看看有沒有辦法改進。”

  “我看你也沒那麽大的能力改進了，要是實在堅持不住，就直接把廠子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