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的聲音很急切。

  沒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貌似遇到了棘手的大事。

  能把全市專家召喚到場，入院的應該是了不得的人物，而且相當棘手。

  等楊旭趕到伏川市第一人民醫院時。

  最先看到的是警燈閃爍。

  兩輛巡安局警車，一輛救護車，處於緊急待命狀態。

  楊旭隨手撥打了王耀祖的電話。

  沒有接聽。

  但回複了一條：我現在正在開會，暫時不方便接聽。

  楊旭沒有再撥打，領著郝智強走進醫院大廳。

  ……

  會議室。

  王耀祖、金向東等第一人民醫院骨幹、領導及全市傑出專家，全部在位。

  每個人臉都都帶著凝重、肅穆。

  “陳院長，你們說了很多，老陸的情況我也聽清楚了，但能不能給一個具體方案出來？”

  “都說時間就是生命，你們不能把生命浪費在會議上！”

  主位上，一個戴著眼鏡的大姐發彪了。

  她是伏川市婦聯主任黃菊，還是市大領導陸長鳴的夫人。

  聽到這話，全場所有醫生專家，都低下了腦袋。

  左手位置。

  伏川市第一人民醫院院長陳天華，輕咬了下嘴唇。

  尷尬回應：“黃主任，陸書紀的情況很棘手，心血管有六處微破裂……”

  話說到一半，卻被黃菊揚手打斷。

  “陳院長，這些說詞，我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你若再說，就不是介紹情況，而是推卸責任！”

  “心血管微破裂不能轉院，那你們就想辦法醫治！怎麽？想讓老陸躺著等死不成？”

  黃菊態度強硬，言辭犀利。

  陳天華沒敢再出聲，但旁邊的幾位市級領導全把目光鎖定在他身上。

  那是沉甸甸的壓力。

  “黃主任，我有一個提議。”王耀祖突然出聲了。

  頃刻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他身上。

  陳天華頓時壓力大減，在心裏感謝王耀祖救場。

  黃菊臉色微緩：“王副院長請說。”

  “我有一個忘年交，中醫醫術無雙，尤其精通針灸、按摩的手段……”

  王耀祖一開口。

  全場有不少人，臉色瞬間變了。

  陳天華更是恨不得拿塊膠帶，把王耀祖的嘴巴封上。

  王耀祖欲特聘楊旭為醫院專家的事，院高層有開會討論。

  最後一致駁回了他的審請。

  他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推薦楊旭，老糊塗了嗎？

  “王副院長，你認為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合適嗎？你這是在浪費陸書記有限的搶救時間。”

  不等陳天華出聲，金向東先站了起來。

  言辭犀利，一頂大帽子扣下，王耀祖臉都氣紅了。

  “我沒開玩笑！你沒能耐，還不允許別人施救，有何居心？”

  王耀祖也不是吃素的，扣大帽子誰不會啊！

  金向東冷冷一笑：“推薦一個剛滿二十，中途輟學，連醫師執照都沒有的年輕人，給陸書記救治；要說居心，也該是你吧！”

  此話一出，全場竊竊私語起來。

  黃菊及幾位市局的臉色，均變得很不好看。

  聽起來，實在太不靠譜了。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楊旭的醫術，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我……”

  “你怎麽不直接說，他是神醫得了！”不等王耀祖說完，金向東就粗暴打斷。

  王耀祖臉色一紅，被氣得不輕。

  微微緩了一口氣回應：“我才疏學淺、醫術不精，但在我眼裏，楊旭的醫術確實可以稱得上神醫，否則……”

  “大家都聽聽，‘神醫’倆字都用上了，這分明是迷信！等會兒是不是該請巫婆來跳大神了？”

  又一次被金向東粗暴打斷、埋汰。

  王耀祖臉都黑了，憤怒咆哮：“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兩個副院長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互掐，實在有失體統。

  陳天華無奈發話：“大家都是為了救治陸書紀，有話好好說，別爭了！”

  王耀祖這才抓住機會，說道：“王擁軍王老的曾孫女患有先心病，遭遇車禍身受重傷，在有死無生的條件下，是楊旭出手挽回一條性命，創造了手術條件；”

  “事後，還幫其調理了先心病，還能不動手術助其康複。”

  有力的證據一擺，全場立馬嘩然。

  王擁軍是伏川市名人，小惠有先心病的事，市局高層及在場專家都有耳聞。

  若真有這種手段，確實可以一試。

  而金向東卻再次冷笑：“王副院長，王小惠的先心病連一線大醫院都感到棘手，你說他能治？那我請問你，現在治好了嗎？”

  “治療先心病，需要等小惠傷勢康複之後；但救回性命的事，金永泰主任可以證明。”

  金永泰此時在手術室守著，並沒有參與這場會議。

  暫時無法證明。

  其實金向東很清楚這件事。

  但他話風一轉：“王副院長，你說的再好聽，都無法改變他是一個土郎中的事實！我問你，若把陸書記治出個三長兩短來，誰來擔責？你嗎？”

  “你胡扯！陸書記這種情況，誰敢做出保證？我推薦楊旭，是想增加一分生還的希望；難道你金副院長就是怕擔責，所以才不肯救治陸書記嗎？”

  王耀祖這一記反擊極為凶狠。

  主坐的黃菊等高層，臉色瞬間變了。

  陸書記送來之後，首先考慮的，就是讓金向東操刀治療。

  當各項檢查數據出來時，金向東直接擺手不敢動了。

  說沒有把握，必須到一線城市頂尖醫院才行。

  “我沒有！黃主任你聽我說……”

  金向東剛想解釋，黃菊卻直接揮手打斷。

  “敢問王副院長，你說的那位楊旭醫生，現在可否在伏川市？”

  “他現在應該已經快到我們醫院了。”王耀祖回應。

  “黃主任，你真準備讓楊旭治療嗎？這是在拿陸書記的生命開玩笑！”金向東急忙打岔。

  “難道你想讓我們和你一樣，坐在這裏看老陸等死？”

  黃菊是市婦聯主任，性子強勢，說話不留一絲情麵。

  頓時讓金向東下不來台。

  很顯然，王耀祖的話，在黃菊心裏插了一根毒刺，感覺金向東怕擔責，不盡心。

  話落，黃菊看向王耀祖：“王副院長，我陪你一起，去接楊醫生！”

  接著他又看向陳天華：“陳院長，拜托你繼續和省院聯係，盡快調配專家過來！在坐的也都多想想方案，咱們多做幾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