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過操勞引起的心肌梗塞。”傅司言臉色毫無波瀾，“公司會賠償劉部長一筆撫慰金，照顧他女兒上完大學為止。”

  黎歌想到那份有漏洞的合同，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但她又什麽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傅司言說。

  傅司言淡淡道：“你們部門的代理部長，是薑靜吧？”

  黎歌嗯了一聲。

  “都人沒通知我，直接讓她接下這活。”傅司言嗤了聲，臉色越發陰沉，一個高管才死，上麵的人就忍不住了。”

  “薑靜能力確實強，而且是翻譯部的老員工。”黎歌實話實說，雖然薑靜為人處世不行，能力不可否認。

  傅司言卻沉沉道：“你部長應該跟你說了，她是高副總的人。高副總在其他部門已經安插了幾個人，我不可能再讓薑靜做這個部長。”

  黎歌隻聽著，沒有開口。

  有時候，高層的內部爭鬥比他們下麵的還要激烈，各個副總培養自己的人，明明一個傅氏，卻三分天下。

  沒辦法，傅司言開拓海外市場，想管也有心無力。

  “這個合作談完回去後，我會常駐國內，紐約分部有人負責。”傅司言道，“之前吃飯時，你部長幾次跟我提起你。”

  不光劉部長，其實黎歌去別墅幫忙時，傅司言就注意到了，黎歌確實出色，辦事效率快，穩，是個人才。

  “傅總，我對那位子沒興趣。”黎歌低聲道，她要是有野心的話，早去爭了，隻是現在疑惑劉部長的死亡。

  翻譯部有時候工作是多，可能淩晨你接到一份郵件就要馬上處理，但是熬夜導致心肌梗塞，她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你部長對你期望很高，你再考慮下。”傅司言沒再逼她，“我們在土耳其需要待一段時間，這些事回去再處理。”

  “謝謝傅總。”

  土耳其是連接歐亞的十字路口，全球經濟發展最快的國家，有別樣風情，但是沒文字上描述的那麽美。

  這裏排外很嚴重，除了伊斯坦布爾和伊茲密爾這幾個主要城市，其他地方凶殘的很，遊客都不敢輕易去玩。

  他們在伊斯坦布爾的馬其卡宮柏悅酒店落腳。

  這個點酒店進出的客人很少，前台很快幫傅司言兩人安排好入住手續，服務生用英語詢問傅司言，要不要帶路，傅司言拒絕了。

  “我感覺這酒店在哪見過？”乘電梯上樓時，黎歌皺眉沉思。

  傅司言看了她一眼，“來過伊斯坦布爾？”

  “沒有，隻是住這個酒店覺得很熟悉。”黎歌猛然抬頭，驚道；“想起來了，丹尼爾克雷格的007在這取景時，一直住在這酒店！”

  “看不出來你會喜歡動作片。”傅司言輕笑起來，“你跟嬌嬌差不多，她看著像喜歡動畫類型的，卻喜歡看各種驚悚片。”

  見他提到褚師嬌，黎歌抿了下唇，八卦地問：“傅總，我看你對褚小姐很寵，你們在交往？”

  “你怎麽看出我們在交往的？”

  “從褚小姐的態度。”黎歌一想到褚師嬌仇視自己的樣子，嘴角輕抽，“我怎麽解釋都不聽，喜歡把我當情敵。”

  傅司言勾起薄唇，莞爾道：“她喜歡誰就比較黏，有點嬌氣。不過我們並沒有交往，我隻把她當個小公主寵著而已。”

  “......”

  不喜歡又當做小公主寵著，怕褚師嬌聽著，又要高分貝尖叫了。

  “嗯？”傅司言似乎在黎歌身上看到什麽，眼神瞬間變了，朝黎歌靠近，離的太近，黎歌幾乎要往後退。

  “傅總，怎麽了？”

  傅司言朝他做了個手勢，黎歌沒有再說話，就見傅司言手伸過來，在她短袖後領上摸了一下。

  手收回去時，掌心躺著一枚拇指大小的竊聽器。

  破壞掉竊聽器後，傅司言才開口說話：“估計是韓錦陽放的。”

  “他也太無聊了。”黎歌俏臉寒霜，她沒想到身上會被放竊聽器，想想韓錦陽這麽做的目的多半是為了那樁生意。

  電梯到樓層了。

  傅司言將房卡給黎歌，手指修長有力，沉穩道：“沒事，我就在你隔壁。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吃飯時我叫你。”

  “好。”黎歌接了房卡。

  房間裝修是當地風格，很有異域風情，還有大大的浴缸，黎歌身上黏膩，想洗澡但是沒衣服，隻好作罷。

  她給手機卡開了漫遊，一打開微信，無數條維信跳了出來，最擔心的莫過於李婕妤，問她是不是半夜被外星人抓走了。

  還有薑靜在微信群裏艾特她，問她怎麽回事。

  沒有傅司言的允許，出國這事黎歌也不好隨便跟人說，她隻能跟薑靜謊稱回老家參加某某親戚葬禮，需要請幾天假。

  她去洗了把臉，從冰箱裏拿了點吃的出來，再翻開手機，就發現薑靜含沙射影的在說她，有點無語。

  淩晨去機場的路上，她給薑靜發了好幾條信息，說有急事要請假，薑靜能進群聊天，不可能沒看到她的微信，還在群裏艾特她，她回了，這人又噴她。

  “都怪管若菱那個蠢貨！”黎歌狠狠咬了一口蘋果，要不是管若菱那麽貪，她也不至於要出國來幫傅司言談生意。

  黎歌退出微信，給管清風撥了個電話。

  而此時此刻，管清風和她就隔著三層樓，兩人在同一邊的不同房裏，管清風就在陽台躺屍，她低頭就能看到。

  管清風拿掉蓋臉上的雜誌，把手機摸了過來。

  一看是黎歌打來的，他渾身一抖，趕緊從躺椅裏坐起來，咳了咳再接電話的。

  “姐，什麽事？”

  “我是你姐，打電話問問你還不行了？”黎歌沒好氣道，“我在國外出差，想問問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巧了，他也在國外出差。

  “沒有，姐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管清風很自然地說著謊，“我在學校什麽也不缺，就是作業太多了。”

  “那我就看著買點禮物。”黎歌咕噥著，“出來一趟不買東西，總覺得很虧。你要是缺錢跟我說，知道嗎？不要覺得無聊就翻牆出去。”

  管清風摸著寸頭，歎氣道：“我真不會翻牆的。”

  小孩子才做那種事。

  管清風正講著電話，門外傳來敲門聲，似乎有人找來，“姐我去上課了，有空再跟你打電話。”說完他就掛斷電話。

  “傅總。”打開房間見外麵是傅司言，管清風打了聲招呼，“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