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會議沒半小時就結束了。

  黎歌全程靜靜聽著，沒有表態，也沒有說話，要出去時，卻被薑靜喊住。

  “黎歌，如果沒什麽事，別總往外麵跑。”薑靜半叉著腰，神情不悅：“上班時間是傅氏在給你工資，你去做其他事就不好。”

  不管黎歌什麽表態，她又道：“如果傅總那需要你，先提前跟我說，部門不止你一個翻譯，有的工作也需要交給其他人。”

  黎歌點點頭，麵色沒什麽波瀾，“我知道。”

  “黎歌，你是不是不服氣？”薑靜冷不丁道，現在的她，比之前麵對所有人時傲慢多了，“我能當代理部長，說明部長職位以後也是我的。”

  “我沒不服氣，你比我優秀，當上了部長我該祝賀你。”黎歌道，她本來對這職位沒興趣，那次是部長拜托，她考慮後才答應的。

  隻是沒想到部長出了這種意外。

  薑靜對於她的這種回答顯然很滿意，她略有炫耀的意思，“哪怕今天部長沒出意思，他去紐約分布後，這位置還是我的。”

  “我可不像你，是一個人。”她拍了拍黎歌的肩膀，微笑道：“我惜才，你隻要不和我對著幹，尊重我，我一定好好栽培你。”

  “那謝謝薑姐了。”黎歌也回以笑容，“沒事我就去忙了。”

  黎歌手頭上還有其他事，下午她也來不及休息，全都在處理事情，後來薑靜又交了幾份文件給她，一直忙到晚上六點。

  李婕妤在樓下等好久了。

  見黎歌揉著肩從電梯裏出來，她小跑上去，“你平常不是五點就能走嗎，怎麽今天比我還晚？”

  “事情有點多，處理完就這麽晚了。”辦公桌前坐了一下午，黎歌也吃不消，拿過她手裏的水喝了一大半。

  “那你們部長呢，真......走了？”

  “嗯，急性心肌梗塞。”黎歌語氣有些沉重。

  她下午發微信問過張特助，醫生給的診斷是部長連續熬夜工作，身體吃不消，才導致今天中午的死亡。

  “挺可惜的。”李婕妤惋惜道，“我搭電梯時，見過你們部長幾次，人很好，而且聽說他還很護短，我還想我要是學翻譯的多好，當他的手下。”

  黎歌心裏澀澀的。

  她進入傅氏的翻譯部後，跟著部長學了不少東西，就因為這樣，隻要部長托她做什麽事，她都不會拒絕。

  沒想到這麽好的一個部長，就那麽走了，聽說他女兒才十二歲，他妻子和女兒知道後，又該多絕望？

  “黎歌，你沒事吧？”見黎歌眼圈都紅了，李婕妤關切地問。

  “我沒事，走去買菜吧，家裏沒菜了。”

  等他們買了菜，回家忙活一陣，吃完飯已經九點了，李婕妤有作業要做，洗了碗就鑽房間了，黎歌也回了房。

  黎歌洗澡後摸過手機，想看看有沒有郵件要處理。

  隻是腦子一片混亂。

  她想到了好多事情，合同上的漏洞，今天中午跟宋卿在餐廳的談話，還有部長意外死亡，總覺得哪不對勁。

  部長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昏昏沉沉中，耳邊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黎歌順著音源把手機摸了過來，眯著眼瞧了下來電。

  是個陌生號碼。

  她順手滑到接聽，手機貼耳邊，“喂，哪位？”

  “黎小姐，我是張特助。”張特助沉穩嚴肅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麻煩你收拾東西下來，我在你公寓門口。”

  “啊？”黎歌睡意消了一半，她看了看時間，臉色很難看，“現在淩晨一點，你不會這個點讓我跟你們出國吧？”

  “黎小姐你沒聽錯，趕緊下來吧。”

  “......”

  掛了電話趟床上好一會，黎歌還是爬了起來，飛快洗漱換衣服，常用的護膚品和衣服往行李箱一塞，拎著匆匆出門。

  黎歌出公寓後，就看到階梯下停著一輛轎車，張特助一直站那等著。

  “哪有出過國搭淩晨的飛機。”黎歌咕噥道，傅司言這麽久沒找她，她還以為會再推遲，沒想到這就找她了，還是淩晨！

  “傅總也才抽出空。”張特助接過她手裏的箱子，並拉開後車門，黎歌心裏吐槽了傅司言一陣，鑽進了車裏。

  開高速到南城機場四十分鍾而已。

  雖然淩晨了，機場卻燈火通明，來往的人不少，估計大部分都是搭淩晨機的，黎歌跟著張特助進了VIP室。

  一個捧著咖啡的女人迎麵朝黎歌走來。

  兩人不小心碰到，女人手裏的咖啡灑到了黎歌衣服上。

  “不好意思。”女人連忙道歉，遞給黎歌一包紙巾。

  “沒事。”見女人也不是故意的，道歉態度又誠懇，黎歌就沒跟她計較，抽出紙巾擦衣服上的咖啡漬。

  不過黎歌穿著雪紡襯衫，又是白色的，褐色的咖啡非常顯眼，她隻好從行李箱拿了件短袖，跟張特助說去洗手間換下。

  “黎小姐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黎歌去洗手間後不久，傅司言也來了，身上還穿著西服，樣子風塵仆仆，他見隻有張特助和一個行李箱，就問：“黎歌呢？”

  “黎小姐剛剛衣服被人弄髒了，去廁所換了。”張特助看了看腕表，有點納悶地說：“不過黎小姐速度好慢，十分鍾都沒換好衣服。”

  傅司言臉色驟然一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衣服怎麽髒的？”

  “我剛剛走在前麵給傅總你發信息，也不太清楚發生什麽事，好像一個女人不小心把咖啡潑黎小姐身上了。”

  見傅司言這幅陰沉樣子，陳述完的張特助，心裏咯噔一跳，他扶眼鏡的動作都有些遲緩，“應該，沒事吧？”

  傅司言喊了個女乘務員過來。

  女乘務員帶著傅司言和張特助去女洗手間，兩人在外麵等，女乘務員進去，不到一分鍾，女乘務員就帶著兩個女人出來了。

  “先生，裏麵就這兩位女士，沒其他人了。”

  兩個女人忽然被喊出來，老大不爽的，張特助一再給兩個女人道歉，又跟著傅司言出去找人。

  VIP候機室不大，兩人翻來覆去，就找不到一個黎歌。

  後來隻能查監控。

  監控顯示黎歌進洗手間不久，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也進去了，過了一會，那女人扶著黎歌從裏麵出來。

  黎歌帶著頭巾和墨鏡，又被高個子女人攬著肩膀，看不出昏迷的樣子，就像自動跟女人走一樣，所以也沒引起乘務員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