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又該如何在不暴露康熙爺的前提下躲開處罰。

  好難啊！

  “明日你可把這肥皂帶上。”四爺指了指那五爪金龍的盒子。

  “爺！”雲舒的眼睛一亮。

  “嗯！”四爺點點頭。

  霎時間雲舒隻感覺那烏雲從中被強烈的陽光給劈散開，充滿光明。

  “這下不擔心啦。”四爺寵溺的看著他，雖然臉上表情不顯，但雲舒看見了他眼底得光。

  這還是第一次，雲舒有這樣的感覺，四爺，很在乎她。

  她，其實，還可以再任性一點。

  但是轉瞬，雲舒就掐死了那讓可以任性一點的想法。

  如果真的那樣做了，最後才真的是死都不知為何，還是小心苟著。

  不過，四爺這份寵愛，全盤接收。

  -

  翌日，雲舒一早就被福嬤嬤揪起來鄭重打扮了一番。去宮裏，不比在府上，一切都要格外在意一些，稍微有一絲絲的逆著了貴人的意思，總能找出些理由來罰你。

  雲舒收拾好拜見福晉時，李氏已抱著孩子等候在側，嘴角含笑。

  “走吧。”烏拉那拉氏率先上了馬車，緊接著是李氏，再是雲舒。原本烏拉那拉氏準備叮囑雲舒一番，卻因為那李氏也在，隻好作罷。

  馬車晃晃悠悠的到了皇宮，烏拉那拉氏整理好儀容帶著李氏和雲舒往永和宮行去。因著雲舒這樣位份的人不能帶婢女進宮，她將特意為皇帝打造的肥皂匣子和另外一個稍微遜色一點的盒子抱在懷中。

  這可都是貴重物品！大清朝獨一份！

  可得小心抱著，別萬一被哪個壞蛋故意絆她，再給摔壞了！

  “這會兒想著給德妃娘娘送禮，晚了。”李氏見不得她那不苟言笑的樣兒，以為她是怕了，心底有些得意，出言諷刺。

  雲舒正如臨大敵緊張得注意著李氏呢，聽她猛地出聲，下意識抱緊了懷裏的東西。

  “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李氏鄙夷。

  雲舒想反駁，但她此刻怕李氏萬一真的太下作，直接動手，便忍著。且入了這宮門大院，就不能做出格的事情，而她如今位分比李氏低，是事實。喜笑不形於色，才是生存之道。

  “勿要多言。”烏拉那拉氏敲打李氏，隨即繼續往前走，雲舒眼觀鼻比關心的輕微垂頭跟在後麵。

  -

  乾清宮

  胤禛回稟完手中的正事，說起了城東莊子。

  “那宮裏肥皂的事兒如何啦？”康熙爺將折子放下，問道。

  “進展不錯，今次鈕祜祿氏隨福晉去永和宮向額娘請安，便帶來給額娘試試。她還特意為皇阿瑪做了一款龍涎香的。那東西金貴，兒臣怕騎馬顛壞了，也讓她貼身仔細帶著。”四爺平靜的說著。

  “朕記得不曾在單子裏寫要為朕做，淩柱家這個長女，倒是個妥帖的孩子。”康熙爺麵上不顯，心裏還是有些慰藉。

  想到淩柱和淩泰兄弟兩人，康熙爺忍不住皺眉。鈕祜祿家這兄弟倆都是五大三粗的糙人，怎麽竟能養出雲舒那樣一個精致的丫頭呢？

  “朕也有些時日沒有去看德妃了，想來你也有些時日沒見你額娘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兒臣遵旨。”

  “擺駕永和宮”李德全將手中拂塵一甩，唱道。

  不多時，雲舒幾人來到了永和宮，烏拉那拉氏示意冬映接過雲舒手中的盒子，這才帶著二人進殿。

  “兒媳（妾身）參見額娘（德妃娘娘）”三人蹲禮。

  “起來吧。”德妃高坐首位，示意身邊的婢女給烏拉那拉氏端來凳子，又道“沒說你。”

  雲舒剛起了一半的身子堪堪定在那裏，十分難受。

  沒有人說話，大殿裏的空氣似乎都是凝結的，雲舒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雲舒在心中默歎。

  之前九阿哥被皇上給定在半空時，雲舒還讚歎這種方式確實讓人難受。

  隻是沒想到輪回這麽快，這就輪到了自己身上。

  半晌，雲舒雙腿都開始控製不住顫抖了，額頭、鼻尖都冒出細汗來時，才再次聽到人聲。

  “你可知錯。”德妃娘娘的聲音很是清冷，咬字緩慢。

  “妾身不知。”雲舒回，身子有些不穩。那月事還未來，月事的反應還在，所以在這雙重衝擊著，她有些蹲不住了。

  “額娘，雲格格近日病著，身子不適，您讓她起來回話吧。”烏拉那拉氏求情道。

  “看來你們家嫡福晉的麵子上，你先起來吧。”德妃看著雲舒那煞白的小臉，順勢道。

  “謝德妃娘娘。”雲舒這才站起身來，隻覺雙腿有些麻軟，果然讓人半蹲都不是人幹的事情。

  “鈕祜祿氏，怎麽說你也是鑲黃旗出身，怎得那般不懂規矩？成日出府，敗壞四貝勒福府名聲，你竟還知錯。”德妃麵色不善的盯著雲舒。

  “回稟娘娘，妾身出府是有事在身，且出去都帶著闈帽，並不曾做任何逾矩的行為。也不曾敗壞四貝勒府名聲，妾身不知錯在何處。”雲舒回道。

  “你一個小小妾室，事情能多過嫡福晉去？”還不待德妃說什麽，李氏開口詰問。

  今次無論如何，她都要這小賤人嚐到苦頭。

  “是啊，你有何事如此重要，需要你出府才可？”德妃隨手撫摸著自己手上的金絲點翠鐲，看似漫不經心，語氣卻是實打實的冷漠篤定。

  李氏抱著弘時，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鈕祜祿氏，看你以後還怎麽猖狂！

  雲舒此時心裏已是百轉千回，掂量著應該如何回答才能免去今日的責罰又可保住那肥皂產業是康熙爺的這件事。

  畢竟這事情康熙爺是說過要好生保密的。斷然是不能送自己的口中走露風聲。

  但皇家後宅，亦不允許拋頭露麵，更遑論經商，女子就應該本本份份的宅在院子裏繡花梳頭，伺候好爺們。

  “回稟娘娘，是四爺有孝心，知妾身略懂研製肥皂的伎倆，命妾身指導看顧著做，想要獻給皇上和娘娘，事關四爺孝心，妾身莫敢不從。故而上了心，便出入頻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