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會來救我？”雲舒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一時心底十分複雜。

  有點暖暖的，又有些覺得對不住他。四爺平時處理政務已經那麽累了，卻還要分心照應她。

  他沒說什麽煽情的話，隻淡淡道：“你既是爺的人，爺自然要庇佑你。”

  話很短，可實在讓人安心。

  他並不是一個會隨意給保證的人。

  雲舒知道，他既然說得出，便一定會做。心底一下又開心起來，連剛才四爺逼著她發誓都不計較了，十分狗腿地為他捏肩捶腿。

  “你這異能何時開始有的？”四爺心底有點疑問。如果以前就有，她在娘家時怎麽過的那麽慘？難道是忽然有的？

  雲舒沒瞞著他，簡單解釋了一句：“進貝勒府後忽然有的，妾身也是最近才察覺。”

  果然如他猜測，四爺心底稱奇。雲舒不僅能做他的解藥，還有這等世人罕見的異能，且還不怕燙。有趣的很。

  卻也實在讓人擔心。他真怕她哪天被人發現，抓走燒死。

  不不不，有他在，不至於。

  雲舒兢兢業業服務了一會兒，忽然又聽四爺淡淡問她：“你還有什麽事要告訴爺嗎？”

  雲舒手上的動作沒停，但心底認認真真想了想：“應該沒有了吧……妾身好像沒闖別的禍……”雲舒有點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做了什麽錯事，但瞧四爺的神色也不像呐。

  四爺沒再問，閉目養神。

  雲舒現在既然不想說，他便暫且不問。

  但若不出他所料，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自己主動說。

  雲舒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但仔細想了又想，實在不知道自己還犯了什麽錯。

  應當是沒有的吧。

  -

  幾日功夫一晃而過。

  那天的積雪消融後，福嬤嬤主動對雲舒提議：“算算日子，唐氏若順利，差事應當做的差不多了。奴婢去瞧瞧？”

  雲舒欣然應允：“若完成，拿份樣品來給我瞧瞧。”

  福嬤嬤幫幾個丫頭捎了些東西，又去唐氏那兒轉了一圈，很快便回來複命。

  “恭喜格格，一切順利。”福嬤嬤一回來就從懷裏掏出一個密封好的瓷瓶來笑道：“您驗看一下，可滿意。”

  雲舒連忙讓順兒關了房門，打開瓷瓶，先用手在瓶口微微扇動，細聞之後肯定地點點頭：“是我想要的味道。”

  讓人取了一支嶄新的最小號毛筆，又取了一個碟子後，雲舒那毛筆小心伸進瓷瓶，蘸了一筆精油出來，慢慢滴到碟子上。

  澄澈透明，色澤微黃如琥珀，沒有雜質，品質上乘。

  “唐氏手藝不錯，”雲舒很高興：“讓她再給我提些月季精油出來。工費都按先前說好的給她，天氣寒冷，再給她加二兩銀子炭火錢。”

  “格格真是宅心仁厚，”福嬤嬤連忙代唐氏謝恩：“能跟著格格做活，是她的福氣。格格放心，她一定好好做，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好做是一方麵，但還要謹記一點，千萬別聲張。”雲舒叮囑。

  福嬤嬤已經猜到雲舒可能後麵還有別的事要做，連忙道：“奴婢先前已叮囑過，待下次去，奴婢會再跟她強調一番。”

  次日，雲嬤嬤又從相熟的花圃裏買了許多月季送到唐氏家裏。

  唐氏普通婦人長相，瞧著麵相忠厚，但也不笨。心底猜測這位不知身份的貴客可能將來還會讓她提純更多精油，便對福嬤嬤道：“好姐姐，煩勞你在貴人麵前幫我說幾句好話。我願長久地做下去。”

  “這個你放心，隻要你認真做，別亂說話，這樣的活還有。”福嬤嬤安慰她：“不要多想，安心做活。”

  “隻是有一樣，我這裏東西簡陋，若將來貴客要的東西多，隻怕應付不過來。”唐氏早就拿定主意，若福嬤嬤背後的人願意收留，她便投誠。

  “若貴客瞧得上我，我願以後隻為貴客一人做活。”為了養家糊口，一個女人很不容易。唐氏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能能做她靠山的主顧，且是福嬤嬤背後的人，她總覺得這是一條不錯的生路。

  福嬤嬤明白她的意思，沒拒絕也沒應承，畢竟她不能托大做雲舒的主。溫聲道：“你別心急，安心做事。我回去問問，別管成或不成，等我下次來定有回話給你。”

  福嬤嬤回去便把唐氏的心思和雲舒說了。

  雲舒沒等她全部說完，便已了然。

  第一，唐氏想以後都跟著她幹。

  第二，唐氏家裏設備簡陋，希望雲舒能出錢給她置辦些。

  這要求不過分。如果唐氏以後都跟著她幹，她是老板，相當於在唐氏那裏置辦一個提煉小工廠，添設備是應當的。而唐氏就是她的第一個工人。

  雲舒很痛快：“嬤嬤下次去便跟她說，我允了。她置辦東西大概需要多少銀子？”

  福嬤嬤在心底算了算：“二百兩左右應當差不多。”

  “可以，讓她先列個單子，然後去市麵上對比一下所需之物，選質量好些的著手才買，到時再把收據收上來，讓順兒寧兒妥善保存。”雲舒簡單安排了一下，心底甚至想著若發展順利，將來再找兩三個可靠人和唐氏一起幹也可以。

  她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讓福嬤嬤忍不住想稱讚雲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沒管過家的、嬌滴滴的格格，想事情竟然這麽周全。福嬤嬤忽然覺得，下半輩子若一直伴在雲舒身邊伺候，也不錯。

  雲舒在四爺的女人中雖最年輕，但性子好、待下人寬厚，對後院其他女人也和善，無論做什麽事都頗有章法。比那位靠著肚子運氣好，頭幾年給四爺添了幾個孩子才從侍妾格格爬到側福晉寶座上的李氏，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想到李氏，福嬤嬤心底又有些慶幸。得虧李氏先前瞧她不順眼，將她攆出來，這才能遇到雲舒。

  心中安定，下半輩子有了盼頭，福嬤嬤伺候雲舒越發盡心。但凡雲舒吩咐她做的事，無不盡心盡力。

  福嬤嬤又想起雲舒方才安排之中的一點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