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與我無關”
作者:七月九      更新:2021-11-10 08:40      字數:2075
  王長貴是慌了。

  竟然一腳踹走身上扒著的小太監,他用的力氣極大,那人“啪”地一身飛到造儲坊的門邊,把後腰撞到了,痛得在地上蜷成了彎曲的蝦,哀哀叫喚。

  可是王長貴根本顧不上他,隻是對著看過來的顧文君解釋:“我現在信了顧公子的話,果然是這兩人愛撥弄是非,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冤枉,說劉公公打人,現在又來潑我的髒水,沒一句話是真的,一句都不能信!”

  他心狠手辣,直接就把關係撇得一幹二淨。

  還反口拿了之前的話來證明自己說的,讓人挑不出錯處。

  劉喜譏諷一笑:“王公公不愧是季貴妃身前的紅人,隨機應變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前麵還不信我們顧公子,現在就相信了。”

  聽得王長貴心裏直冒火,可偏偏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門邊上的人痛得“啊啊啊啊”地叫。

  一旁另一個小太監卻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僵硬,壓根就不敢伸手去扶。

  見人沒暈,王長貴反而一臉陰鷙地盯了那小太監許久,他搶在顧文君和劉喜之前逼問:“這下是不是清醒了,把剛才的話說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教唆你?”

  顧文君那看王長貴變臉,她便往身後的滌桃看了一眼,又轉向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監,示意了一番。這種暗示,滌桃還是看得懂的,忙不迭地過去,一把扶起那人。

  得虧滌桃力氣大,任憑那小太監痛得直不起腰,還是把人拉了起來,“王公公問你話呢,你就老老實說吧,顧公子和劉公公也在,別怕。”

  這死丫頭!

  王長貴聽得隻想扇她一巴掌。

  那沒挨踢的小太監,瞬間就跪了下去,在地上直直磕頭,口中亂叫著:“我們是說錯話了,但是其他的,我什麽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是甘願自己擔罪,也什麽都不敢再多說。

  而且本來,許多事都是他聽來的,並沒有和王長貴直接接觸過。

  得了信的這個,煽風點火得最起興。他以為隻要全按著王長貴教的做,一定就能飛黃騰達了,結果情況一有不對,他就是第一個被踢出去頂鍋的。

  王長貴下手太狠了。

  那小太監緊緊抓著滌桃的手臂,臉色微青,發白的嘴唇都快被咬出血跡。瞳孔發顫,眼神慌亂之際,他眼裏的也閃過一道怨毒。

  顧文君側頭,恰好捕捉到這小太監的怨氣,她心念微動,張口詢問:“你同僚說不清楚,那就隻有你一個是說王公公教的話,要是撒謊亂說,就是你一個人的罪。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一句話下來就孤立了這個小太監了,把他從王長貴那裏拆分出來,然後又加重了罪名。

  分明就是逼對方投誠。

  “就是一個小太監,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就口不擇言,顧公子還要問什麽?”王長貴冷言打斷了顧文君的話。

  他心裏卻早就開始後悔,要不是因為劉喜突然倒黴的消息,王長貴也不會一時心急,這麽快地動手。

  都怪他太想要對付劉喜了,準備不當,低估了顧文君的棘手程度。

  一個回合下來,全被顧文君製住了。

  王長貴暗暗道失策,黑豆似的眼珠子裏盡是冷意,殊不知他臉色越難看,越是鑽進了顧文君的圈套裏。

  她還有意地提了一句:“你還是快點說吧,不然王公公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

  引誘對方往王長貴那邊瞟,王長貴眼神發厲,看得那受了傷的小太監身子發寒,又有顧文君的引導和暗示,差點以為自己會被滅口呢。

  又是滌桃攙扶著,這小宮女力氣大,手中一撐,隻能扛起小太監整個人。給了不少信心。

  下一刻,那太監便顫著手指向了王長貴,口裏求道:“顧公子,這話真不是我說的!就是王公公說你一臉妖媚,唯恐你霍亂聖心,還讓我克扣你的份例,想把你逼出去。”

  “你這狗奴才,還敢說假話!”

  王長貴猛地一瞪眼睛,好像那眼珠子也能跟著眼眶一起張大似的。他腿腳一抬,直衝著那小太監奔過去,還打算再動手教訓。

  但是王長貴身子剛動了一下,偏就被劉喜給擋住了。他細眼眯起,放出了一聲哂笑直道:“王公公,你剛剛不還指責我打罰下人,怎麽,現在就連你也要動手教訓小太監了?言行不一,這樣不妥吧!”

  “劉喜你!”王長貴陰下了臉,冷冷地盯著劉喜。

  他喝道:“這人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馬上又是我們宮裏的人,我這個掌宮總管出手,難道有什麽不對嗎?我看,這樣的狗東西就應該拉出去大打一頓,根本不配伺候貴妃娘娘!簡直辜負了貴妃的看重。”

  當真是厚臉皮,劉喜動手,就是劉喜刁蠻惡劣,而顧文君故意縱容,自己打人了,又是合情合理,本來就該挨打。怎麽說都是自己有理。

  顧文君這時開口:“王公公別急,我們當然是相信王公公的清白。隻是既然這小太監口口聲聲說是王公公教的,那就是為了自證無罪,也得問清楚才是。”

  她還要查!

  王長貴眼神越發地陰冷,但是身上的汗卻已經一股腦兒往外冒。他挺直了身子,裝得完全不怕,對著顧文君獰笑:“那怎麽查,也按你之前說的那樣,一個個問過去?現在就這一個人說是我,就要給我定罪嗎?”

  是啊,王長貴做得十分隱蔽,壓根就沒留下過把柄。

  而且到處傳話編排是非的,都是旁人,與王長貴無關。他隻單獨與小太監說了,好處許諾了不少,可是真正的獎賞卻一個也沒有。

  所以連拿來做證的物件,也拿不出來。

  那小太監一僵,隨即充滿怨恨的眼睛暗了下去。

  “你別不說話呀!不然王公公真要把錯都怪到你一個人頭上了,無論是鬧到造儲坊總管,還是後宮內務上去,你不死也要脫層皮!”滌桃頓時收緊了扶著對方的手臂,氣憤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