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寧仔細想了想大理寺卿的症狀，白天和晚上的狀態不同，這聽起來似乎與人格分裂有一點像，但是如此有規律，又不太像。

  按理來說，一個極不穩定的的人絕對是沒有辦法勝任公職的，但是魏珩卻這麽做了，隻有可能是兩個原因。

  一是大理寺卿與魏珩有什麽人情往來，使魏珩不得不這麽做。

  二就是大理寺卿才能極為出眾，讓人可以忽視他身上的缺陷，反正白日裏是好的就成了。

  元寧問，“那麽，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人第二天還會記得嗎？”

  老伯搖了搖頭，“記不得，白日與晚上判若兩人，似乎都隻有自己的記憶。”

  老伯接著道，“大人的辦公能力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這件事情被人知道的話，影響還是不好，希望你能夠幫忙保守這個秘密。”

  元寧點頭，“我會的。”

  從卷宗室離開後，元寧去找了溫景程。

  溫景程問道，“你找我何事？”

  元寧坐下，慢慢喝了一口茶，“寺正大人，有件事我想我需要跟你說一說。”

  溫景程放下手中的筆，“說吧。”

  元寧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以後我離開大理寺的時候還多著，我希望寺正大人能幫我打掩護，不然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我都不想這樣。”

  溫景程應允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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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上次在興臨樓看到了那個神似文正清的人之後，梁瑤就一直心不在焉。

  身邊兩個丫鬟都發現自家小姐似乎總是在出神，有時看著像是在回憶過往，有時又似乎在害怕，有時候又是憤怒……

  總之，看著可怖的很。

  而菱雨在上次那件事情之後不久，又重新獲得了梁瑤的信任。

  兩人之間似乎是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這個秘密使主仆兩人之間的聯盟比尋常主仆要牢靠。

  此時，梁瑤正坐在涼亭中看雨，莫名的想起了多年前她第一次看見文正清的場景。

  那時文正清剛來來京城趕考，而她因為沒買到和自己心意的那盒胭脂，不小心打死了那個去買胭脂的丫鬟，被父親責罵了一頓。

  她負氣離開了家，誰知道突然下起了雨，她沒有帶傘，還迷了路，隻能一個人躲在別人的屋簷下躲雨，可那屋簷太過窄小，根本擋不住什麽，她還是被淋了個半濕。

  這時，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把傘，她抬起頭來看，看見了一個穿著灰衫的公子，那人長的並不是很好看，卻有一股獨特的書卷氣息，讓人看著覺得煩躁的心情瞬間就被撫平了。

  平日裏梁瑤是看不上這些進京來趕考的窮酸考生的，但是也許因為此時遭受了一些以往沒有經曆過的事情，她覺得這身窮酸的衣服看著都順眼了起來。

  那公子將傘遞給她，輕聲說道，“天色不早了，小姐早些回家吧。”

  梁瑤愣愣的將傘接了過來，接著就看見那公子對著她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梁瑤想把人留下來，她想說，你是來考試的嗎？我可以幫你。

  但是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腳崴了，於是她沒有追上人，隻能看著男子走遠了。

  後來好一段日子她沒有見過那個男子，她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卻那般不可抑製的喜歡上了對方。

  後來，聽說春闈結束了，陛下要辦瓊林宴，她找遍了借口跟著父親混進了瓊林宴。

  果不其然，她在宴席上看見了他，他是新科榜眼，一身紅衣，頭戴簪花，正是春風得意少年郎。

  梁瑤也因此知道了他的名字，文正清。

  “文正清。”嘴裏念著這個名字，梁瑤笑了，她看上的人果真不差。

  回去後，她就求父親為她做主，父親起初不同意，她好一番死纏爛打，才讓父親同意了下來。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她曆經艱難，求得了父親的同意，文正清卻對這門婚事並不滿意。

  甚至親自上門來向父親婉拒此事。

  梁瑤向來心高氣傲，哪裏受得了這等委屈，當下就從屏風後麵跑了出來，質問文正清，“我到底哪裏不好，你不願意娶我！”

  文正清答道，“小姐很好，隻是下官已經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那就是未婚，隻要是還沒有娶，你就可以娶我。”

  文正清躬身，“抱歉，梁小姐，下官對小姐並無此意。”

  梁瑤不依不饒的道，“既無此意，當日你為何要送傘與我？”

  聽到這裏，文正清吃了一驚，多看了梁瑤兩眼，這才發現梁瑤正是下雨那天的女子。

  事到如今，文正清也終於說了一句重話，“那天無論在那裏的是不是梁小姐，我都會給傘，這無關於男女之情。”

  到這裏，梁大人也聽不去了，叫下人把梁瑤拉回了房間。

  後來，梁大人到了梁瑤的房間去訓斥她，“瑤瑤，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個女子，你看你今天那樣，成何體統！”

  梁瑤拉著梁大人衣擺，“可是爹，我是真的喜歡他。”

  梁大人恨鐵不成鋼，甩袖而去。

  這事怪他，瑤瑤自幼喪母，他過於嬌慣這個女兒，才把她教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自那以後，梁瑤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還鬧起了絕食，最終才讓自己的父親用權勢壓人，逼迫著文正清娶了她。

  可是娶了又怎麽樣呢？強扭的瓜不甜。

  梁瑤也知道這段姻緣是自己搶來的，因此格外敏感，有個風吹草動就懷疑文正清在外麵有人了。

  更別說，後來她還撞見了文正清和何慧在酒樓裏麵的事情。

  梁瑤盯著眼前的雨，竟不由自主的喃喃道，“文郎，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害死你，我隻是不小心推了你一下……”

  剛好這時菱雨走了過來，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她回頭看了眼菱雲。

  菱雲站的離這裏還挺遠，且麵色無異，應當是沒有聽見的。

  菱雨提醒道，“小姐，這件事情不可以說出來。”

  是了，文正清出事那天，菱雨就在旁邊，親眼看見了梁瑤推了文正清一下，結果文正清頭部撞到了桌角，最終搶救無效。

  梁瑤恍惚了一下，這才清醒了過來，又低聲恨恨道，“對，不能說，我沒錯，是他背叛了我，他活該！”

  梁瑤麵目猙獰。

  一旁的菱雨不寒而栗，她有時候真的懷疑，小姐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