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孫淼也沒有新的病人接診。

  “師父，”黎若笑道，“方才還說黎若傾佩你呢。”

  盧樂也其他幾個學徒都已經出來，“小若/黎老師！”

  黎若笑著朝他們打著招呼，當初太醫院出來的方誌，如今也已經從太醫院離開，留在理療館。

  其餘幾名學徒依舊是回家用飯，方誌則在王珍的安排下，住進了孫府。

  孫淼哈哈笑著，“怎麽忽然說起我來？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值得欽佩的。”

  黎若笑道，“師父謙虛罷了。”

  “這次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孫淼開門見山的問著。

  黎若笑嘻嘻的，“師父怎知我過來是有事，不是因為想來看看師父師娘了？”

  “我還不知道你？”孫淼去後院洗了洗手出來，說到，“你事情多，哪有時間成日過來玩？”

  “師父太了解我了。”黎若說到，“其實這次過來我是想問問師父，對於婦人生產可有什麽經驗。”

  盧樂差異的看著黎若，“小若，誰要生產了？”說完還瞥了黎若扁平的肚子一眼，看著也不像懷孕了啊。

  “不是我！”黎若哭笑不得，“一店那邊有個產婦，王嫂子，她的胎像不太好。”

  “是她啊。”孫淼臉上輕鬆地神色有了一些變化，“我聽木遠說過，你說她是胎盤前置對吧？”

  “我覺得至少有七成的概率是。”因為現在沒有辦法做指檢，宮口未開也還看不清，但是王嫂子的表現真的與胎盤前置很像。

  孫淼點了點頭，“我對婦人生產之事並不了解，隻是宮裏曾有些妃子懷孕替她們看診過，可是臨到生產的時候，我們男人是不能進去的。”

  “除非生產的時候，妃子出現大危機的病情，”孫淼回想著以前的診治經驗，“我們才會隔簾問診。”

  黎若點頭思索著，也總比自己這樣不太了解的人好一些吧。

  “師父，大師兄，你們與我一起去一趟一店吧？”黎若說到，“王嫂子的男人老王，昨日被知府抓走了，想來此事你們有所耳聞。”

  “知道的。”盧樂應道，“小若，你是擔心王嫂子受刺激情況變差？”

  “是。”黎若說到，“她如今還不容易才修養到了八個月，很有可能隨時都要生產。”

  “那好。”孫淼聽到是要給病人看診，當即點了頭應下，“那我們現在走吧。”

  幾人到了理療館一店，王桂和木遠，和陳航正在吃午飯。

  黎若說明來意後，木遠起身，“王嫂子我也替她看過診，不如我與你們同去？”

  黎若笑道，“如此正好，我去問問王嫂子的意思。”

  畢竟在古代，一個臥床孕婦的屋裏進來那麽多男大夫，總歸是有些不合禮數。

  梧桐替黎若敲了門，說道，“王嫂子，小姐來了。”

  王嫂子不能下床，隻喊了一聲，“請進。”

  兩人打開門了，王嫂子依然憔悴的坐在床上。

  “黎大夫，梧桐。”王嫂子扯出一抹笑意，“想不到你們今日也過來了。”

  “王嫂子，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黎若說道，“你的胎位不是很好，我請了我師父和幾個師兄過來給你看看診，你介意嗎？”

  王嫂子雙眼茫然的看著肚子，忽然有些難過了，“不介意。”

  “好。”黎若拍了拍她的手，回頭對梧桐說到，“梧桐，你去請師父他們進來。”

  “是，小姐。”梧桐應了聲，去開了門。

  黎若看著王嫂子掩飾不住的難過和眼底的紅腫烏青，心疼的說到，“老王的事情已經請人幫忙去查了，我們都會幫他處理好的，你不要擔心，自己身子最重要。”

  “孩子的事情，”黎若輕輕把手搭在上麵，“師父和師兄都已經行醫多年了，我請他們過來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麽新發現。”

  王嫂子知道黎若是在寬慰自己，勉強笑了笑。

  孫淼幾人在梧桐的示意下，進了屋裏。

  除了木遠，孫淼和盧樂都是第一次進來這屋裏。

  可以看得出來老王一向將王嫂子照顧的很好，屋裏收拾的很幹淨。

  “孫大夫，盧大夫，木大夫，”王嫂子一一喊著，孫淼等人讓她好好躺著，而後分別替她把了脈相，又問了一些王嫂子平時的表現。

  雖然在黎若和孫淼看來醫者無男女之分，可是畢竟這個觀念並未深入人心，對於王嫂子的腹部，他們是摸不得的，能夠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已經是很大的一個進展和突破。

  孫淼不知道何為胎盤前置，隻是他們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王嫂子，胎兒很健康，脈搏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虛弱疲乏之像，你要多多注意休息。”

  這也是難得而來的一個好消息了，黎若是故意借由孫淼的口來說的，免得王嫂子以為她在安慰自己。

  王嫂子有些驚喜，“謝謝孫大夫！”

  梧桐送了孫淼他們出去，黎若對王嫂子說道，“如今可是要更加愛惜自己的身子了，這孩子能長到八個月不容易。”

  “我知道。”王嫂子眼睛有些泛紅，當初若不是黎若在馬欄山，自己恐怕早就在日常的農活中流產了。

  “不要太擔心。”黎若歎了一口氣，“你生產的辦法我已經想到了，手術器具我也已經備好。”

  王嫂子抱著肚子點著頭，此時馬欄山的另一位留下來的婦人端了安胎藥進來給王嫂子喝。

  “你好好休息，”黎若見此便起了身，“我就不打擾你了。”

  王嫂子端著安胎藥，忽然皺著眉頭，想到什麽似的，喊道，“黎大夫，我肚子有些疼！”

  聽到她說肚子疼，黎若又是一個緊張，“怎麽了？”

  “這幾天我的肚子時不時就會有些疼痛，”王嫂子說道，“因為疼的也不是很久，我便給忘記了，方才又有了那種疼痛我才想起來。”

  “往後可能很快就要生產了。”黎若說道，“你莫要擔心，我已經讓師娘幫我請了京城裏有經驗的穩婆，也會讓人給你備好需要的物什，你隻需安心養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