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看了一眼黎若，“你才是說笑了，以你的資質又怎麽誤人子弟。”

  黎若笑道，“我實在是沒有教導別人的經驗，向白穀主取取經了。”

  “那你可以問問鳳歌。”白飛飛暗戳戳的給鳳歌製造機會，“他在神醫穀沒少給新入門的弟子上課。”

  “好啊。”黎若笑著應下。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黎若心想白飛飛和孫淼可能還要單獨聊一會，便找借口帶走了盧樂和梧桐。

  屋裏隻剩下孫淼和白飛飛的時候，兩個老人家對視一眼，都笑了。

  差不多二十年前，孫淼曾經參加過神醫穀的考核，一路晉級到了最後關頭，是白飛飛考核的他。

  白飛飛年長孫淼接近十歲，已經是神醫穀的穀主了。可是麵對孫淼卻沒有前輩和長輩的架子，他對孫淼的資質十分滿意，給他一個自己弟子的名額。

  孫淼其實非常想去神醫穀，興奮了好幾天。

  因為兩人聊得來，白飛飛甚至邀請孫淼在神醫穀住了幾日，就等神醫穀正式的公布晉級名單後，孫淼就名正言順的成為白飛飛的弟子。

  這幾日，白飛飛和孫淼便建立了難得的超越師徒的感情，甚至白飛飛覺得孫淼雖然醫術如今不如自己，甚至不如自己的其他幾位弟子，但是日後必有大作為。

  誰知孫淼離開了神醫穀，說要回大順收拾東西，這一走就沒了音信。

  等白飛飛再見到孫淼時，孫淼已經成了大順太醫院的太醫正。

  而後才慢慢的了解到，原來他回到大順後，當時的皇弟親自到了孫淼的老家去請他入宮為官。孫淼雖然想精進自己的醫術，但是卻胸懷大國，想到自己的神醫穀必定不能出人頭地，不如就在大順好好做自己的太醫，也好為大順的百姓謀福。

  但是白飛飛不常出穀，就算出穀，也並非次次都去大順，所以兩人才會許久未見。

  而且孫淼對於自己當年反悔，沒有加入神醫穀感到內疚，也沒有主動去神醫穀白飛飛。哪怕是兩人在大順皇宮見麵，也不會事後私下約出來說說話。

  今日這一次，倒是自從神醫穀分開後的頭一回兩人了。

  “孫淼，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白飛飛說到，“怎麽還被革職了，還給那陳政和上了位。若不是我來一趟大順，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混成了這樣。”

  孫淼歎了一口氣，“是啊，人老了，不中用了。”

  “胡說。”白飛飛看了他一眼，“你若是願意，現在再去神醫穀，我定讓人給你考核。”

  孫淼搖了搖頭，“我不會適合神醫穀了，年紀大了，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的比較好。”

  “孫淼，你就沒有一絲後悔過？”白飛飛問到，“若是去了神醫穀，可能現在也是在四國聞名的人了。”

  “說不後悔是假的。”孫淼哈哈大笑，笑停了才說，“但是，在大順的前大半輩子也過的順風順水，成家立業，有一群好徒弟。”

  孫淼和王珍沒有子嗣，兩人心知肚明，沒有提及。

  “白穀主，你這次過來，不僅僅是為了和我敘舊那麽簡單吧？”孫淼側頭看著他，兩人認識多年，早已互相了解。

  白飛飛笑道，“瞞不過你，的確有一件事，想你幫忙。”

  “什麽事？”孫淼問道，“還有你神醫穀穀主搞不定的，要找我幫忙？”

  “非你不可了。”白飛飛收起玩笑的神色，“我想讓黎若加入神醫穀，做神醫穀的四長老。”

  孫淼顯然也沒想到白飛飛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沉默了好一會兒。

  “你是認真的？”孫淼問道。

  白飛飛說到，“你何時見我拿神醫穀開玩笑？”

  “你為什麽......”孫淼才開了一個頭，白飛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倒是想收小若為徒。”白飛飛笑道，“還不是因為她說有了師傅了，所以不會考慮再入別人門下。”

  “這兩日我見她醫術極高，甚至我覺得她都要超過我。”白飛飛說到，“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孩子我是帶不動的，沒有什麽能教她的。這才動了心思，讓她進神醫穀，當四長老。”

  白飛飛看了一眼孫淼，意有所指的說到，“但是，孫淼，我怎麽不知道你這幾年醫術進步的這樣厲害，能教導出小若這樣的孩子？”

  以白飛飛對孫淼的了解，他早些年已經是他醫術的頂峰時期了，本來進神醫穀的話，興許能在一級醫師上考核神醫穀的導師，但是現在看來隻能到一級醫師的地步。

  可是黎若，顯然不止這樣的水平。

  他知道，黎若肯定不是孫淼教導出來的。

  孫淼自然也知道白飛飛在說什麽，似乎在回憶往事，他的雙眸微微眯了起來，“不是我教的，她早前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麽一身醫術了，當她說要拜我為師，我的確很驚訝，但是心疼她一個小姑娘，父母不疼，與九王爺又不清不楚的，便想給她一個庇護之所。”

  白飛飛說道，“所以你的七徒弟，就是小若，對嗎？”

  看著白飛飛探索的目光，孫淼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的。”孫淼點點頭，“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之前問過，她說是小時候經常上山，遇到一個遊醫教的。”

  白飛飛眸子沉了沉，“遊醫？什麽遊戲才能幾年不到，就教出來她這樣的醫術？不單隻，她製藥煉丹也十分出眾。”

  孫淼看了看白飛飛，說到，“你不用擔心，小若不是壞人。她若是來曆不明，九王爺也不會與她相較密切了。”

  孫淼雖然不知道君廷燁的另一重身份，但是畢竟也是一直在宮裏，沒少給君廷燁看病，與他相處下來，知道君廷燁戒心極強。

  白飛飛瞥了他一眼，說到，“你倒是對小若挺關心的，我又沒說她是壞人。”

  “白穀主，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又何必來這一套虛的。”孫淼歎了一口氣，“小若，我是當女兒看待的，除了唯一讓人不解的那一身醫術，她為人如何，我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