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笑道，“慕容熙，你剛剛可是說不算的！”

  “算，怎麽不算了，下棋不悔。”慕容熙厚著臉皮開始說到，“你看看這個黑子都已經下到這裏了！”

  鳳歌搖了搖頭，“小若，你不該幫這個無賴。”

  “你說誰無賴！”慕容熙說到，“小若所想的位置正是我想下的，隻不過她比我早了一步。”

  慕容熙討好的對黎若笑著，“小若你說的對不對？”

  “我覺得你還是叫我黎若比較好。”黎若嗬嗬兩聲，然後繼續看著兩人下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久沒下，竟然覺得有些手癢。

  然後趕走了慕容熙，“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讓我來！”

  於是黎若正式下場，竟與鳳歌鬥了個你死我活！

  鳳歌看著眼前蒙著麵紗的少女，她眉眼星亮，糾結了許久。

  “我輸了。”鳳歌說道，“想不到小若的棋下得也這般好。”

  黎若默默地收起子來，沒有回他。

  “你輸了！”慕容熙卻是興奮得喊道，仿佛是他自己贏了一樣。

  黎若笑道，“你那麽高興做什麽？”

  慕容熙說道，“我還沒贏過這臭鳥！”

  “慕容熙！”鳳歌從嘴裏咬出幾個字，“不許再這樣叫我！”

  “臭鳥輸了生氣了嗎？”慕容熙笑得開心，“黎若，你都不知道，他平時自認自己圍棋厲害，沒想到這一下子就輸給你了！”

  黎若看了一眼鳳歌，“你不專心了。”

  鳳歌搖了搖頭，忽而又點了點頭。“是有些走神了，想著如何才能輸的不太難看。”

  黎若被他的話逗笑，“改日再與你下一盤。”

  “好！”鳳歌一下子來了精神，看到黎若起身，也跟著起身，“對了，那本手記，你，看了嗎？”

  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黎若會生氣一般。

  “看了。”黎若坐在凳子上，很快梧桐就上前來倒上了茶。

  鳳歌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這麽老神在在，反而自己有些不自在了。“然後呢？”

  “挺好的。”黎若說道，“你已經把所有流程都測試完了，我看是不必要再做一次確認了。”

  “小若，我這麽做是可以解釋的。”鳳歌有些著急了，甚至想扯下黎若的麵紗，好看看她此時到底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做都做了，解釋也沒有什麽意義。”黎若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我看了你的手記內容，很詳細。”黎若說到，“沒有什麽問題，我覺得不需要在進行確認了。”

  鳳歌和慕容熙都能明顯的感覺到黎若的疏離感，她不想對鳳歌生氣，但是卻很難提得起興致來。

  “黎若，鳳歌知道你會生氣，但是不想你的心血浪費，才偷偷找人去做實驗。”慕容熙忍不住為鳳歌說起話來，還記得鳳歌滿臉興奮的展示他的成果時臉上的喜悅，如今卻被黎若的冷淡襯托的如此諷刺。

  就好像她根本對此不在意。

  鳳歌垂下了眸子，“慕容熙，不用幫我說話。的確是我做錯了。”

  “你哪裏錯了？”慕容熙說道，“如今瘟疫也能治療了，就算這個所謂的預防不成功，那個人得了瘟疫，你也能把他治好啊！而且還有錢拿，都是自願的。”

  黎若喝著茶水，還是不願說話。

  其實她都明白，這裏不是現代，如果想要醫學進步總是要有不可避免的犧牲，而且鳳歌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做得很好的了，沒有發生感染，說明他培養的疫苗很成功，而且也願意給錢補貼嚐試人。

  在大順，奴隸所有製的情況下，他們要找人根本不費一絲一毫。

  隻是她自己心裏還跨不出這一步，畢竟她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每一個生命與她而言都不能輕易放棄，更何況在瘟疫可以被醫治的情況下，她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

  “我知道了。”鳳歌起身，“既然不必經過確認，我就先回去了。”

  “去哪啊？”白飛飛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扭頭看過去，隻見沈叔帶著白飛飛從後邊進來。

  “小姐，白穀主到了。”沈叔說到。

  “有勞沈叔。”黎若朝沈叔道謝，然後才對白飛飛行禮。

  鳳歌也低聲喊道，“師傅。”

  “嗯。”白飛飛笑道，“看來我到的不是時候，怎麽氣氛怪怪的。”

  慕容熙也有些對黎若不明白，鳳歌明明是對她好，為什麽她總是不領情。

  現場稍微沉默了一下，白飛飛又笑道，“怎麽，是我問錯話了？”

  “不是的，白穀主。”黎若說道，“是我招呼不周了，白穀主快請坐，梧桐，沏茶。”

  “是，小姐！”梧桐應道。

  “不必了。”白飛飛說道，“小丫頭瞞不住心事，心情不好就別強裝了。”

  “鳳歌，可是你欺負了小若？”說完了黎若，白飛飛又扭頭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慕容熙和低垂著腦袋悶悶不樂的鳳歌，心裏如明鏡似的。

  估計是因為瘟疫預防的事情了。

  “白穀主，與鳳歌無關。”黎若歎了一口氣，“是我心裏的檻自己過不去。”

  鳳歌依舊是沉默著，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這般難受，白飛飛也歎了一口氣，“好了，不說這些話了，開心一點。”

  “慕容熙，彭軍到了嗎？”白飛飛問到，“君廷燁這小子一大早就去驛館找我，盯著我記著要來幹活。”

  真是兒大不中留。

  君廷燁這樣，鳳歌也這樣。

  “還好白穀主沒那麽早來。”慕容熙明白是不能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了，雖然還是替鳳歌有些打抱不平，可他也沒辦法去怪黎若，倒不如借著白飛飛這個話頭，急忙轉移話題。

  “黎若可是剛剛才起床！”慕容熙說到，“可叫我們一頓好等！”

  “哈哈哈，年輕人能睡多睡一會。”白飛飛朗聲笑道，“我們年紀大了，想睡都睡不著了。”

  “那師傅怎麽這麽晚才來？”鳳歌分明記得早上的時候白飛飛還說了讓他先過去，他很快就到。

  白飛飛看了一眼鳳歌，“怎麽，你還要管起師傅的事情來了？”

  他揚了揚手裏的一個包裹，方方正正的，“做材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