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過來，也不許殺人！”黎若眼底冰冷異常，看向夜十九，“你立刻離開這裏，否則我便自刎。”

  楊天一直盯著夜十九，隻怕他有什麽異常的舉動，看到黎若的反應，愣了一下，他們倆不是一夥的？

  看到夜十九一動不動，黎若的匕首壓得更用力了，還有一絲血線沁出來，映著她的脖子白皙纖細。

  “出去。”黎若再一次說道，“還是你想現在就看到我的屍體。”

  夜十九頓了頓，看了一眼楊天，“黎小姐有事叫我。”便縱身施展輕功飛出了寨子外頭。

  由於柱子的屋子距離山寨的外圍很近，所以夜十九選的位置，不算太遠，正好可以看到黎若的一舉一動，隻要楊天有一絲不軌的舉動，他都能立刻上去！

  見到夜十九走了，楊天催促身邊的山賊，“你們都快走！”所有人都有些猶猶豫豫的，“還不快走，小爺若是搞不定他，難道你們都湊上來找死？”

  這話說的在理，老張看了看在寨子外圍高處的樹上站著的夜十九，又看了看匕首依舊拿在手上垂放下來的黎若。

  “大家都回去！”老張讓他們都走，然後看向黎若。

  黎若沒有理他，對於之前想要搶劫自己，並且要殺了自己的老張，沒有什麽好感。

  隻是沒想到僅隔了幾天不見，老張似乎真的老了。

  其實老張也隻有三十四歲，並不老，可是自從夜十九一出現帶走了六條人命後，老張才發現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自己。

  是他要去接近慕容熙的商隊，也是他去騙黎若來到馬欄山，是他執意要綁架黎若。

  明知黎若是九王爺君廷燁的人，也不怕死要惹上一番，如今有人追上家門來打打殺殺，都怪他。

  強烈的自責感讓他看上去憔悴而衰老。

  “寨主哥哥！你不要和她待在一起！”牛秀兒眼睛紅腫，聲音也是哭腔，一個十歲的小孩，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是她害死了哥哥，害死了大林哥哥小林哥哥，她害死了方嫂……”

  “秀兒乖，先回去。”楊天心裏也不好受，“王嫂子，你先帶她回去。”

  王嫂子忙應著，連拖帶哄的把牛秀兒領走了。

  楊天見身邊的人都散了，稍微舒坦了些，但是依舊沒有放鬆下來，東張西望了一會。

  畢竟那天夜十九可是帶了兩個黑衣人過來的。

  “不用擔心，沒有同夥。”黎若低聲說道，“如今夜十九不敢輕舉妄動，他的任務就是保護我。”

  “保護你？”楊天冷哼一聲，“所以你就可以叫他來殺了我的人？”

  楊天氣急，連自稱都改了。

  “我沒有！我當初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帶我走！那天被他帶走之後，我才知道他是來保護我的！”黎若麵上難受。

  夜十九犯下的罪，令她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加上瘟疫一事，攪得她心頭又愧疚又自責。

  想到那天死在自己身邊的無辜的馬欄山的人，那一張張不瞑目的臉，黎若心裏對夜十九和君廷燁感到害怕，以及厭惡！

  她沒日沒夜的研究瘟疫的治療方案，刻意忽略自己心裏的反感，讓夜十九送她進出城。

  黎若隻是希望自己能多救幾個人，好來安慰自己罷了。

  可上天這麽不公，或者說是君廷燁這麽無情。

  那天皇帝下令焚殺病人的時候，黎若看著夜十九的神色，再結合這些天的舉動，她就猜到了君廷燁和夜十九早已得知皇帝要放棄得病的百姓了。

  卻還是任由自己去折騰，去研究，甚至不去阻攔這件事的發生！任其發展，如今朝廷還讓孫淼背上罵名！

  君廷燁明知道自己要來京城是為了什麽，可卻一次又一次的阻撓自己。

  黎若甚至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北關戰事未平，卻盯著自己看，他是對自己不信任？不放心？一如當初在尚書府見麵的時候，處處懷疑和猜忌自己，才會叫夜十九寸步不離的盯著她嗎？

  楊天見她發呆，大聲的說道，“你還來做什麽？那你們後來認識了，是現在打算一同來殺了我們？”

  “瘟疫有辦法解了，我來給柱子治病了。”

  “還治什麽，京城不是已經因為沒有辦法醫治，而殺光他們了麽？”楊天說到，“爺還想著怎樣再能去抓你報仇，想不到你這麽快就送上門來了。爺看治病就不用了，你不如想想你想怎麽死。”

  黎若頓了頓，“楊天，我真的有辦法救柱子。”

  楊天看著黎若，似乎在考慮她話裏的真實性

  “我沒有撒謊的理由，馬欄山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並不會尋仇。”黎若的匕首始終沒有放下，“若我需要殺了你們，又何須威脅夜十九？”

  她隻是想來贖罪。

  “走。”楊天思索片刻，承認她說的對。“匕首拿來。”

  黎若把匕首遞上去，楊天才在她後麵，兩人一起進了柱子的房間，如今房頂被他們倆打鬥的時候掀破了，黎若不禁皺了皺眉。

  “能不能換個地方？”

  有一個山賊就在柱子的屋子隔壁，見到黎若又去了柱子那裏，不放心的說到，“寨主，這個女人會害死我們的！”

  柱子還有神智，但已經不方麵走動了，整個人躺在床上，稍微用了點力氣，說的話足夠在屋子身邊的人聽見。“阿來，沒事，我都已經這樣了，試試也沒關係。而且我相信黎小姐。”

  前幾次她給自己施針吃藥，都有好轉。京城都沒有辦法了，隻能燒殺，自己何不試一試？萬一真和她說的一樣，有辦法治好呢？

  阿來不說話了。楊天看了一眼他，“阿來，你先回去。”

  阿來不情不願的點點頭，走了，黎若說到，“你去。”

  黎若從隨身帶的包袱中拿出瓶瓶罐罐和一套銀針以及一個還未燒紅的艾柱。“祥子呢？”

  “祥子也得了瘟疫，在隔壁屋裏。”夜十九臉色疲憊，這些天來生怕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病倒的。

  黎若看了看楊天，

  “我可以一起救了他們倆，但是這個治療方案需要你和十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