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親人知道你有心去看他們就好了，可別傻傻的跑過去了。”方嫂子勸慰著，“你如今留在我們寨子裏蠻好的，雖然我們是山賊，但是我們是好人，從不害人的。”

  黎若沒有說話，自己被山賊擄了過來，還敢說山賊是好人？

  “別看我們寨主看著凶，其實人很好的。”方嫂子見她不情不願的樣子，忍不住替楊天說起好話來。

  “你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待我們都好。”方嫂子感慨道，“隻是身邊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不修邊幅罷了。”

  黎若想起那條小黑蛇，問道，“方嫂子，你可知道你們寨主能和蛇說話？”

  “哦，你說小黑嗎？”方嫂子應道，“是呀，我們寨主本事可多了！蛇都聽他的。”

  還不等黎若繼續問，方嫂子就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寨主身世可憐，是老寨主從蛇窩裏抱回來的，因為老寨主一生孤苦，便認為這是老天爺送給他的孩子，取名叫楊天。”

  “那黑蛇，叫玄金，我們山上的一種毒蛇，城裏的一些大藥房會收蛇膽蛇身，平日老寨主也會帶人去捕蛇，但是因為寨主在那蛇窩裏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反而被保護的很好，所以老寨主決定再也不捉玄金蛇了。”

  “可是還是會有其他的人來捉，如今玄金蛇越來越少了，就寨主現在這條小黑啊，還是在別人手裏搶回來救下的。”方嫂子笑道，“所以小黑就特別親近我們寨主。”

  “小若啊，你看我們寨主連條蛇都不舍得殺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去搶錢。但是其實我們搶的都是那些貪官汙吏，或者是無良士紳。像小若你這樣的，還是頭一回。”

  黎若低著頭洗菜，也不知在想什麽。

  方嫂子手裏的東西也收拾好了，便接過黎若的菜，“我來吧，小若，看你細皮嫩肉的，這山上的水涼，免得凍著你了。”

  “那麻煩方嫂子了。”黎若的確有些凍著了，昨夜在那凳子了坐了一宿，今日起來已經覺得體力不支了，索性也不逞強了。

  “哎，不麻煩不麻煩。”方嫂子笑道，對黎若也多了些好感，看著是個小姐，卻也是沒什麽脾氣，“我都做了那麽多年，習慣了！”

  “方嫂子，你是什麽時候就在這裏幫忙的？”黎若坐在一旁，幫著收拾廚具，邊問道。

  “哎，記不得了，都有十幾個年頭了。”方嫂子陷入回憶，“我男人在戰場上死了之後，我便去了一戶人家裏做雜役，結果經過這馬欄山的時候，就被他們搶了。那戶人家丟了財物就跑了，我無路可去，便跟著留在寨子裏幫忙了，當時想著好歹混口飯吃，卻沒想到一做做了那麽久！”

  “方嫂子，你剛剛說像我這種擄過來的還是頭一回，那寨子裏其他女人是？黎若問到。

  “小若，你可別以為方嫂子騙你。”方嫂歎了口氣，“我們寨子裏的女人，都算是走運的了。”

  寨子裏的男人，其實很多是退役老兵，或者是奴隸市場裏逃走的，男人多了，沒有女人可不行。老寨主在的時候，有的閑錢了，會讓他們去山下找些姑娘，但是不知是誰先開始，替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贖身，帶回來了寨子。

  之後便越來越多人這麽做，老寨主也樂於見到他們成婚生子。

  因為寨子裏的男人本身身份不高，也沒有錢，做的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想要正正經經明媒正娶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還是比較難。

  可是煙花之地裏遇到的良善女子，她們也隻是想逃離日日賣笑的日子，找個在身邊知冷知熱，所以有人替他們贖身都樂的高興。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和方嫂子這樣來到寨子裏的，也有一樣是從奴隸市場逃出來的。

  這寨子窮，所以男人拿錢“買”了一個媳婦就沒錢了，也不會說娶幾個妾的情況，這裏的夫妻們反而關係都很好。

  像王嫂子，就是被老王贖身回來的，日子也過得和和美美。

  黎若聽完方嫂子說著，發現這寨子好像還真的不算是壞，“方嫂子，那老寨主呢？”

  方嫂子手上的活計停了一下，“老寨主啊，前些年過世了。”說完又看了一眼黎若，“老寨主死的時候，寨子難受了好幾天。以前老寨主還會盯著他清理一下胡子，你看，如今老寨主不在了，他那胡子可真是。”

  方嫂笑道，“小若，我聽老張說你也是個無父無母的，你那京城的親人如今也過世了，不如就留在我們這兒吧，我們寨主啊，可真是不錯的，模樣好，功夫也好，狩獵啊更是一等一的……”

  這還沒說完，就聽見楊天的聲音傳來，“方嫂子，爺還沒到呢就聽見你在這誇爺了！”

  楊天因為迷藥的原因，這一覺睡得可真香，要是內功能恢複就更好了。

  起身後聽到外麵的人說黎若被方嫂子叫去了，便過來尋人了，還沒走進這廚房，就聽見方嫂子誇自己。

  “寨主。”方嫂子笑道，“我見小若對我們這兒不熟悉，便給她說道說道。”

  “和她有什麽好說的。”楊天看了黎若一眼，昨晚自己睡著了，也沒她安排住處，不知道是怎麽過的這晚上。

  “寨主！”這時候老張從外麵跑進來。“大事不好了！”

  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老張，楊天上前去扶住他，“老張，發生什麽事了？”

  “柱子不好了！”老張說道，“祥子剛剛差人傳話出來，說柱子很有可能得了瘟疫，身上已經開始長膿包了！”

  “什麽？”楊天也神色一驚，“那祥子呢？”

  “祥子不敢出來，怕傳染給別人了！”老張說道，“我們也是沒法子了，才來找寨主你。”

  “走，去看看！”楊天長腿往前一邁就打算出去。

  “寨主，帶上她！”老張指著黎若說道，“帶著她，她會醫術！”

  楊天聽老張說起過黎若在滇州的事情，剛剛太著急了，竟然忘了她會醫術，還研究過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