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主殿裏已經很亮堂了，而且還見到了不少皇上身邊伺候的宮人守在外邊。

  鳳歌眉間緊皺，未曾鬆開。

  “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手垂在一旁，暗自蓄力，一向溫和的臉，也染了些鋒芒。

  太監看著他，有些驚詫，可仍舊咬著牙勸說，“鳳歌公子，還是回屋歇息吧。”

  鳳歌不願和他在囉嗦，一掌揮出，那太監便直直飛了出去——

  “我要去見誰，還輪到不到你來攔著！”鳳歌看了他一眼，冷聲留下一句話，便往主殿趕去。

  這大順早已經不順了，君廷煒還能做多久的皇上還不知道。他是為了照顧小若，同時為了不影響君廷燁的計劃，才和白飛飛等人一同留在這宮裏。不然他們真想離宮，又豈是難事。

  白飛飛本就看不慣這太監三番阻攔，見鳳歌將人打飛了出去，也冷哼一聲，和其他人一起快步追上去。

  .......

  太極宮內殿。

  黎若睡得並不好，忽然被丁香叫醒，眉頭皺起。“何事？”

  “小姐，皇上要來。”丁香一邊小聲說著，一邊扶著她起身，從梧桐手裏接過厚厚的披風，將她罩著，“方才宮女來傳喚，皇上通傳了。”

  黎若緊了緊披風，知道如果不是有不得已，丁香和梧桐是不會叫醒自己的。

  看著外麵天色還黑著，她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額間，扶著丁香的手起身，不再多問什麽，“更衣吧。”

  內殿裏一直燃著銀絲炭盆，但是由於宮女們打了熱水進來給黎若洗漱，盡管有著厚厚的毛氈擋在門內，依舊帶了些寒氣進來。梧桐和丁香怕冷著黎若，叮囑後麵的宮女不用進來，自己在門口把東西接進來就可。

  黎若這邊還在梳洗換衣，沒想到皇帝的攆車這麽快就到了太極宮，讓守夜的宮人們嚇了一跳，他們正俯身行禮，可君廷煒看也不看他們，大步朝內殿邁去。

  王春喜緊跟其後，同時叫來吳淮，讓這內殿附近的宮人都退下，又問了他過來通傳後黎若可有什麽反應。

  丁香剛剛給黎若梳了頭，發髻還未上好，門就被打開，毛氈掀開後，一陣寒風

  吹進。

  君廷煒穿著一身明黃的長袍，脖頸間圍著一圈黑色的毛領，腳下黑色的長靴，麵容冷峻的看著黎若。

  黎若的長發被吹起，她回頭看來，臉上未施粉黛，由於過於消瘦，一張小臉好像隻剩下了一雙大眼睛，沒有神采，空洞洞的看著他。

  “儷妃。”君廷煒輕輕念著，王春喜已經讓吳淮把不願離開的梧桐和丁香扯了出去，屋裏隻剩下二人。

  黎若麵無表情，清冷如外邊的夜。“皇上來了。”

  男人大步走向她，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蒼白的小臉，忽然大手將她的下巴捏住，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君廷燁很快就會打過來了。”

  君廷煒的手很冷，指腹粗糙，捏的她下巴很痛。他湊得她很近，鼻息不經意的落在她那，能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混著冷風的味道，黎若覺得有些不喜，蹙眉躲開。“那又如何？”黎若說道，“這是皇上的事情。”

  “黎若。”君廷煒十分厭惡她這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胸口有些亂糟糟的難受，“你非要這樣？什麽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