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不知道自己是來給李容嫣施針的，還以為是幫黎若換藥。

  等黎若讓她準備一下，跟著她的指示操作時，才反應過來，叫她一時慌張，“黎長老，秦琅未曾試過給娘娘施針，怕是做的不好。”

  “不要怕，你底子不錯，這個針法不難。”黎若溫聲寬慰著，“不會出事的，有我擔著。”

  李容嫣微微側臥著，聽著二人的對話，笑了笑，“秦醫女不必擔憂，本宮不會怪罪你。”她相信黎若，不會讓自己冒風險，也不會找一個沒有把握的醫女來幫她排毒。

  “可是......”秦琅還是有些猶豫，心裏害怕，她隻是打下手的，最多也就是給娘娘們推拿，何曾真正意義的施針治療過呢？

  “容嬪娘娘都這麽說了，你可不要猶豫了。”黎若說道，“要是耽擱了娘娘的治療情況，才是要問罪的。”

  見黎若一再堅持，秦琅咬了咬牙應了下來。

  她拿起針來，黎若指點著位置告訴她何處下針，該如何下針，而她則隻需要執行黎若的命令。

  如黎若所料的一般，最開始秦琅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操作，有些慌張，但是由於她基本功紮實，越往後去越是流暢，而黎若的指點也十分到位，很快秦琅漸漸上手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黎若才笑著說道，“可以收針了。”

  秦琅心裏鬆了一口氣，把針收起來後，站在一旁等著黎若訓話。

  就好像每次在太醫院的時候，太醫叫她們做什麽事，到後麵都會訓斥一頓，告訴她們哪裏沒做好。

  留下青芽和翠柳幫李容嫣穿戴好，黎若帶著秦琅走出外間。

  可黎若卻沒有說重話，誇讚了幾句。“你的基礎很紮實，對於穴位的掌握很好。不要那麽不自信，大膽一些。”

  秦琅有些不好意思，垂著頭，想不到黎長老竟然會誇讚自己，明明她也沒有做什麽，隻是黎若怎麽說她就怎麽做而已。

  “黎長老謬讚了，都是黎長老指點的好。”秦琅不敢自負，低聲應著。

  在給李容嫣施針的時候，她自身的一些問題也被黎若看了出來，黎若細細的幫她指正，比帶著自己的太醫都還要認真。明明這些問題與李容嫣的施針不相關，她也會給她解釋說明。

  聽著秦琅謙遜的說話，黎若笑了笑，“不要這麽想自己，你基礎挺好的。對了，明日這個時候再過來，我手上傷口沒好的時候，你就幫娘娘每日施針吧。”頓了頓，說道，“不過這件事，暫且不要說出去，若是有人問題，你就說是替我換藥。”

  “是，黎長老。”秦琅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正色的回著話，最後似乎在想什麽似的，“黎長老，你在宮裏的時候，我能常來找你請教嗎？”

  秦琅問得忐忑，她在太醫院能學的這幾年都學了，但是太醫們卻不肯再教她什麽。要麽說她是一個女子，要麽說她資質不夠，隻有黎若是誇讚她的，而且曾聽說陳太醫之前手下有一個學徒方誌，就是得了黎長老的教導，已經離開太醫院了。

  她們能選擇從醫的，都是對醫術有著熱愛，可無奈沒有人帶著自己。

  見黎若遲遲不回答，秦琅心知可能是自己太急躁了，得寸進尺。黎若不過是讓自己來幫忙指點兩句，自己就想要她指導自己。

  不過秦琅也確實是沒辦法了，宮裏隻有衛明旭會抽空指導她，但是男女有別，她也不能整天去衛明旭那裏，更何況作為太醫，每日都很忙。

  “黎長老，是秦琅唐突了！”秦琅道著歉，“黎長老就當沒有聽說過好了。秦琅的事情已經做完，那就先走了，明日再過來。”

  “慢著。”黎若卻叫停了她，“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你不用走得這麽著急。”

  秦琅的腳步停了下來，等著黎若的訓話。

  “你真的想學醫嗎？”黎若問道。

  秦琅眼睛一亮，“黎長老，秦琅想學的！”

  “想學我可以教你。”黎若說道，“這不是什麽大事，不過......”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秦琅就大喜過望，立刻跪在地上給黎若行禮，“謝黎長老指點！”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先起來吧。”黎若哭笑不得，“我背後傷了，可不能彎腰扶你。”

  秦琅又磕了個頭，這才起身，“黎長老請說！”

  “你們宮裏現在有多少個醫女，大家都是學的什麽，都大致與我說一下吧。”黎若找了張凳子坐下，反正她平時在宮裏也是無聊，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尤其是現在男女大防的思想太嚴重，而女性醫者太少，就算是有，也隻是一些基礎的處理。

  就算是皇宮裏的醫女，會的東西也不多，而這後宮卻是女人最多的地方，不然安昭儀也不至於這麽久了都沒有找人給自己治好那女性疾病。

  秦琅不懂黎若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黎若邊聽邊沉思著，宮裏的醫女有六個，日常學的內容都和秦琅的差不多，都是基礎功夫，說是教導吧，也就講兩次，丟給他們一些書籍，自己看著血。而平時的工作就是和學徒一起熬藥，曬藥，偶爾宮裏的娘娘們有什麽要檢查身體的活兒，不方便的時候，才會帶上醫女。

  不然平時所做的都是一些類似於打雜的內容，她們在太醫院的地位還不如那些太醫的學徒。

  李容嫣已經穿戴好出來了，由於施針排毒，她臉色有些蒼白，顯得有些疲憊。

  “小若，在聊什麽呢？”李容嫣扶著青芽走過來，問道。

  黎若笑了笑，“隻是問問秦琅宮裏醫女的情況，想著宮中醫女會的東西太少，剛好秦琅說平時無事時過來像我問一些問題，我想著橫豎也就六個人，就都過來一起好了。”

  “你是良善之人。”李容嫣看著秦琅，“秦醫女可是要好好謝謝小若了。”

  秦琅此時都已經愣住了，黎長老說什麽？要她們六個人一起過來，給她們講學嗎？這是多大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