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稀鬆平常的早晨。

  處於暑假中的學生們醒來，躺在床上刷著手機。

  這大概是不上學時，最快樂的時刻。

  打開微博、朋友圈，陡然一驚。

  才睡一覺的功夫，娛樂圈怎麽突然就大地震了。

  網絡上充斥著各種UC震驚體新聞標題：

  【昔日大明星，為何淪落至此，是人性的沉淪，還是道德的淪喪，請看……】

  【鍾良演唱會：被人舉報，疑似刷票，遭到抵製】

  【是什麽讓鍾良始亂終棄，欺騙粉絲感情】

  ……

  滾十公司老總說到做到。

  一夜之間，黑稿滿天飛。

  微博、頭條、UC、皮皮蝦、鬥音、慢手……覆蓋麵之廣，可以用三百六十度環繞來形容。

  鍾良在淩晨預售一萬張門票的新聞熱度，在這一晚上的時間裏，被黑稿所覆蓋。

  光是有稿子抹黑還不夠，評論裏麵也得帶起爭吵的節奏。

  造成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他刷票了。

  “鍾良竟然刷票，天呐，最近我才聽了他的歌，感覺很不錯啊，沒想到人品一般。”

  “刷票很可恥，可問題是他刷票為了什麽呢？又不賺啊。”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造勢了，方便後麵賣更多的門票嘛，要不然，你真以為會有人去聽一個啞巴的演唱會？”

  “我本來還想買一張來著，結果才七分鍾就沒了，以為他的粉絲還記得他，我替他高興呢，想著下次一定要搶到，沒想到竟然是刷的。”

  “就說嘛，沉寂七年，是有原因的。”

  “人品差，活該成啞巴。”

  “不是，你們能不能別那麽惡毒，刷票和人品差，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嗬嗬，刷票人品不差，那什麽差？”

  “這種人你也護，腦殘沒救了。”

  “他是不是賣完票，演唱會也不開了，卷款跑路啊？”

  “連刷票這種事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事幹不出來？”

  ……

  那些黑稿下麵的評論，大部分都是水軍在帶節奏。

  小部分是不明真相跟風的路人。

  極少部分是鍾良的粉絲和保持中立態度的人，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隻要說一句公道話，哪怕沒有半點偏袒鍾良的意思，也會在瞬間被口水說淹沒。

  這種大規模的黑稿，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隻是普通路人不會去深究，看到別人怎麽說，跟風評論就是了。

  一點點敗壞鍾良的路人緣，這就是滾十公司老總的目的。

  鍾良的那些粉絲看到，也會產生恐慌，覺得這很可能是一次騙局，以為他的目的不過是斂財，壓根沒想著好好開演唱會。

  原本很信任鍾良的傑哥，上網衝浪，刷了一會兒微博，看到那些文章和評論，不禁懷疑人生。

  產生了，鍾良確實刷票的錯覺，被他騙了。

  這個時間點，鍾良還在酒店裏睡覺。

  昨天晚上，興奮了一個晚上沒睡著，直到四五點時才入睡。

  微信彈視頻的聲音，驚醒了鍾良。

  他拿起手機，剛接通視頻，裏麵就傳來一聲吼：

  “鍾良，你特麽的說實話，是不是刷票了？”

  鍾良正迷糊呢，被這麽一吼，嚇得一激靈。

  零點時不是說了嗎，沒有刷票，沒有刷票，怎麽過了一個晚上，這人就那麽健忘呢？

  他不滿地打字道：“我沒有刷票，我發誓，我對著屋裏的燈發誓。”

  發送過去，他看著鏡頭，豎著三根手指。

  傑哥直接翻白眼，“你丫的那是發誓？那不是OK？”

  鍾良聞言一看，嘿，還真是OK啊。

  搞錯了，再來一次，就對了。

  隨後，他再次打字強調一遍沒有刷票。

  如果刷票，天打五雷轟。

  傑哥勉強信了，然後把原因說了。

  末了，他才道：“你是不是得罪誰了，要把你往死裏整啊？”

  鍾良皺眉，沒吱聲。

  其實還能有誰，能這麽幹的人，隻有滾十公司和滾十老總了。

  他也知道原因何在。

  就是他沒有把所有經典歌曲的版權賣給滾十公司。

  現在想想，沒賣是明智的。

  要是賣了的話，以滾十老總的尿性，鍾良落難之後，一定會落井下石，連他自己的歌都不讓他唱。

  “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總不能讓對方一直抹黑下去吧？”傑哥臉色不太好，“剛才我收到消息，已經有人打算退票了。你不做點什麽的話，退票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退了多少？”鍾良打字問道。

  “暫時退了一百多張。”

  才一百多張，那沒什麽問題。

  他爆火的時候，預售出去的門票不一樣有人退票，而且比這多得多，他都沒在意過。

  “幫我問下活動執行方，我想繼續售票。”

  鍾良想的是，能賣越多票越好。

  因為這次的演唱會場館，是五環外的一座體育館，可以容納三萬多人。

  隻賣一萬張的話，不但會顯得演唱會空空蕩蕩，甚至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他可是打算，用這一場收到的門票錢，去開下一場演唱會。

  如果不能這樣，那第一場演唱會開了也白開。

  “你確定？第一次能賣一萬張，已經出乎意料了，後麵不一定能賣這麽多的。”傑哥不認為繼續售票是好事。

  雖然看上去勢頭不錯，可是真有那麽多有情懷的人來聽？

  萬一沒人買，那投資的錢都白投資了。

  鍾良的演唱會門票，售票平台是直接收錢的，而不是拿賣票提成。

  也就是說，他在售一萬張，不論能否賣出去，都要支付售票平台運營費，因為售票平台也要打廣告的。

  在鍾良堅持下，傑哥幫他問了。

  “活動執行方和我的意思一樣，認為能賣一萬張已經是運氣，現在出現那麽多黑稿，連請水軍洗白的錢都沒有，除非你繼續投錢，但也賣不出去幾張票，何必折騰。”

  這是活動執行方的原話，傑哥隻是轉述。

  還真是，誰也不看好我？

  鍾良無奈一笑。

  也罷，回頭問問係統，看看一萬張門票是否算合格。

  不行的話，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