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薇深夜進宮，一路上都在想還有多少破爛事她不知道，又還有多少破爛事在等著她？

  嗯？

  林淺薇就聽見小皇帝在哭鬧。

  “母後，朕要母後，霽叔，母後沒有死對不對？都是你們騙朕的。”

  穿幫了？

  林淺薇心頭咯噔一聲，跑進小皇帝的寢殿。

  “林院判，你也騙朕了嗎？”小皇帝哭著問，坐在地上誰也不讓靠近。

  司空霽給萬公公使了個眼色，讓萬公公帶著宮婢和宦官們先下退，包括蔚子矜的貼身婢女碧桃。

  碧桃一步一回頭，擔心小皇帝哭太狠了，傷身又傷神。

  林淺薇用哄兒子的方式，找宋前輩要了一罐糖，假裝特意給小皇帝帶來的，遞給小皇帝道：“這種糖可好吃了，我家兔崽子最喜歡。”

  小皇帝一點也不稀罕，拂開道：“朕要母後，母後一定沒有死！你們都是騙朕的！”

  林淺薇飛快跟司空霽交換了一個小眼神，確定不是穿幫，她才接著往下說：“太後娘娘發病後是我診治的，用了最好的藥材，還用的琉璃石，都沒能留住太後娘娘。”

  “朕不信，朕不信！”

  小皇帝從地上爬起來，推開林淺薇就往外跑。

  “榮瑞！”司空霽冷聲，拂袖一揮，隔空甩上寢殿的門，道：“你跑出去也找不到你的母後，她不會再在你的身邊出現，你要學會一個人長大，不要再辜負了你的父皇。”

  “朕本就不想做這個皇帝！！”

  “你沒得選擇。”

  “朕隻想要母後，別的都不稀罕。”

  司空霽還要說什麽，被林淺薇拉拽了一下才沒說出來。

  林淺薇蹲到小皇帝麵前，道：“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看完後你一定會想做皇帝。”

  “真的嗎？比母後還重要？？”

  “這個問題等你看完後，自己回答自己。”

  司空霽猜到林淺薇要做什麽，他對林淺薇點了點頭，依著她的法子來。

  林淺薇便叫來黑風號私人灰機，帶著小皇帝在滿天繁星下兜風，俯瞰京都的萬家燈火。

  小皇帝有些害怕，不停往林淺薇懷裏縮，問道：“林院判，這就是你讓朕看的？”

  “嗯。”

  “一點也不好看，朕不喜歡。”

  “但這些燈火都喜歡你，因為你是他們的守護神，有你在，它們到了晚上才能像星星一樣亮起來。”

  “你怪會說好聽的哄朕，可是朕做不好皇帝，朕也不想做，隻想和母後在一起。”

  “做不好就努力做好，大榮有很多這樣的萬家燈火，它們都在無聲支持你，盼著你成為英明的國君守護著它們。”

  “不，不，朕要母後，朕要母後！”

  “你的母後說不定就在這些萬家燈火裏，隻要你想念她，她就不曾離開你。”

  小皇帝聽完，在林淺薇懷裏安靜了下來。

  林淺薇叫巨雕飛低些，圍著京都城打轉，讓小皇帝好好看一看京都夜景，問道：“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很壯觀？”

  “沒…沒有。”

  “小孩子不能說謊話，月亮會來割耳朵的。”

  小皇帝忙不迭把耳朵一捂，“不要割朕的耳朵，朕不任性了，朕會努力的，為了母後，為了父皇，為了這些觀壯的萬家燈火。”

  “還要為了你霽叔，你霽叔都快累成狗了。”

  “你罵霽叔。”

  “他天天陪你，不陪我家小兔崽子，我心裏有氣，當然要罵他。”

  “不要，是朕不好。”

  小皇帝挪了挪，自己趴到巨雕背上，看著近在眼底的萬家燈火道：“林院判，朕想跟你說個秘密，但你不能生朕的氣。”

  林淺薇表示可以，跟小皇帝拉勾勾。

  小皇帝道：“朕想讓霽叔做皇父，母後也喜歡霽叔，朕好幾次差一點就跟霽叔說了，不用管臣子們怎麽議論，能和母後在一起就好。”

  “這些事不是你小孩子過問的。”

  林淺薇忍著沒敲小皇帝的腦袋，畢竟不是自己家小兔崽子。

  小皇帝琢磨一陣，“母後真的很喜歡霽叔。”

  “你母後喜歡別人。”

  “誰呀？”

  還能是誰？

  可惜不能照實說。

  嗯……

  林淺薇仔細一想，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蔚子矜的確喜歡司空霽，也存過念頭，但因她林淺薇的出現，蔚子矜絕望了，正好舊情。人找來，便跟舊情。人一走了之？

  特麽真要是這樣的，那也太狗血了！

  林淺薇打住思緒，道：“你母後喜歡的人就是你，在宮裏遭了那麽多罪，都是為了保護你。”

  “朕也想保護母後，可是母後不在了。”

  小皇帝越說越難過，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但是小皇帝自己抹了幾下眼睛，吸吸鼻子道：“朕都明白了，林院判，謝謝你。”

  “回宮？”

  “嗯！”

  林淺薇瞅著小皇帝這麽上道，她拔了根巨雕的羽毛送給小皇帝玩。

  小皇帝很高興，開口就是：“林院判，朕要封你做更大的官！”

  “院判就夠大了。”

  林淺薇當玩笑聽，把小皇帝交還給司空霽，便去花園裏等司著。

  司空霽守著小皇帝睡著，找到林淺薇道：“哄孩子的事你比本王拿手。”

  “你一心為的小皇帝好，但是呢，溝通要講方式方法，你要有興趣，我收你點學費，以後慢慢教你。”林淺薇說完就攤著手管司空霽要錢。

  司空霽拽著小爪子，把林淺薇帶進懷裏。

  要錢沒有，要別……隨便要！

  林淺薇才不幹呢，正經道：“我來找你說事的。”

  “本王現在不想聽。”

  “關於榮盛，關於相思引，關於五魁首裏的西舞。”

  “本王不聽。”司空霽摟著不讓林淺薇躲掉，道：“學費貴嗎？收多少？”

  “咱們先說正事。”林淺薇抵住司空霽胸口，挑重點說了一遍。

  司空霽心不在焉，道：“榮盛絕對不會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你別被榮盛騙了。至於榮盛母妃的死，本王並不知情，也不打算去母親那裏問。好了，正事說完了，該說說學費的事了。”

  “還有一件事，要不要跟榮盛結盟？”

  “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拿這事穩住榮盛，我們暫時少個敵人。”

  就像緩兵之計。

  林淺薇覺得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