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拜見攝政王殿下，拜見王妃。”女子行禮道。

  都是自己人。

  “我喝茶，你們聊。”林淺薇道，瞅著窗邊的搖椅不錯，她往上一躺，順手推開窗戶，通風換氣。

  阿柔沏著茶，和司空霽說起一件事：“蕭侯的長子今天下午在大街上打人，驚動了衙門，後來又不了了之。都說蕭大公子打人泄憤，蕭侯今天在朝堂上丟了麵子。”

  “本王此番出征，一些未了之事就都交給你了。”

  “是。”

  阿柔接下來說的話，有點像說給林淺薇聽的。

  “我父親遭人陷害，我家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如今，為家父沉冤昭雪的機會仍然沒有到來，我會一直等下去的，藏身在煙花巷柳之地也要一直等，盡我所能助王爺綿薄之力。”

  司空霽將一份名單交給阿柔，上麵都是需要盯著的人。

  阿柔過目不忘，看完便放到香爐裏燒掉。

  之後，司空霽吩咐了些別的事，過來抱起林淺薇，“摟緊本王，本王要跳窗戶。”

  不是吧？！

  這就回去了？

  這是男人啥時改一改動不動就抱她摟她的毛病？

  司空霽往外一躍，無聲落在附近的屋頂上，轉眼離開了醉仙樓。

  阿柔若無其事的關上窗戶，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屋子裏甜到讓人恍惚的香氣重新濃烈起來。

  ——

  月色下，司空霽沒急著回顧宅，聽兒子說有家豆腐腦好吃，他想去嚐嚐。

  林淺薇隻求雙腳能早點著地，吃什麽宵夜不重要。

  街邊的小攤，這會兒生意不好，就林淺薇和司空霽兩人，攤販是位老伯伯，坐在街邊抽旱煙。

  她拿胳膊肘拐拐司空霽，小聲問：“阿柔家當年怎麽了，給點提示唄？”

  “阿柔的父親曾是禁軍統領。”

  哦？！

  林淺薇上線往係統大數據庫裏一查。

  有了！！

  她飛快看完，裝作在司空霽的提示下想起了這樁陳年舊案。道：“阿柔的爹當年被判斬首示眾，罪名可不小，通敵叛國。阿柔到現在都還是罪臣餘孽，你跟阿柔走這麽近，沒事還好，要是出事兒了，你和你們司空家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那又如何？阿柔一個人背著整個家族的冤屈藏身青、樓，今年已經是第十二個年頭。”司空霽想起就有些義憤難平。

  他跟林淺薇多說了幾句：“當年出事後，禁軍副統領很快接替了阿柔的父親，又是幾年過去，之前中了盤絲蠱的石天磊成了新一任的禁軍副統領。安王明裏暗裏一直在拉攏石天磊，拉不攏就想控製。”

  具體這裏還有多少彎彎繞繞，可想而知。

  林淺薇聽得有感而發，“壞人太壞，好人太好。司空霽，你一定要幫阿柔的父親沉冤昭雪，還要幫阿柔報仇雪恨。”

  “你看這樣行嗎？”司空霽仿佛心生一條妙計。

  “啥呀？”

  “本王納了阿柔，給阿柔一個名份，阿柔就不用再留在醉仙樓了，你也有個伴，和阿柔一起伺候本王。”

  這男人故意的？

  她有點生氣：“別跟我說這些我不喜歡聽的。”

  “你也總說本王不喜歡聽的，要不從今以後，我們相互都不說了。”

  汗？

  敢情在這等著她。

  攝政王的套路真的有點深！

  “我還要吃豆腐腦！”林淺薇道，不能把這個男人怎樣就多吃幾碗，花光這男人的錢。

  司空霽也是夠絕，叫來攤販，問道：“還有多少豆腐腦？”

  攤販老實巴交地指指擱在熱水裏暖著的大木桶，道：“大半桶都是，至少還能舀五六十碗。”

  “家裏還有嗎？”

  “有，有，小的的家就在前麵不遠處，隻要不下雨，白天晚上都在這裏賣豆腐腦。家裏還擱著兩桶，一共能舀兩百來碗。”

  “全送到顧宅。”

  一錠銀子擱到桌上。

  攝政王今晚請顧宅上上下下所有人吃豆腐腦。

  管夠！

  林淺薇幹笑兩聲，徹底無話可說。

  都是她自己笨了啦，靠吃豆腐腦吃窮這男人？根本不可能好麽！

  穀裏人倒是挺歡樂的。

  豆腐腦剛送到，陳七就安排上了，人人有份。

  孫嬤嬤熱乎乎地端了一碗送到顧心雅房中，“夫人還沒睡吧？快嚐嚐王爺和二小姐買回來的豆腐腦，可惜小殿下睡了，要不我非得給小殿下端幾碗去，小孩子喜歡吃這個。咱們王爺和二小姐的感情越來越好了，就像這碗甜口的豆腐腦，滋潤得很。”

  顧心雅不吃宵夜都吃下了這碗豆腐腦，確實甜。

  沁人心脾的那種。

  林淺薇吃得有點撐，想睡睡不著，坐在藥房看星軌送來的藥材清單，都是要送到邊關的。

  一共有二十車。

  看上去挺多。

  但是二十車藥材和十萬大軍一比，差得不是一點點。

  按量采購齊了一路運到邊關又太費事。

  司空霽都不是領著十幾萬萬兵馬從京都出發，而是優先就近調動北境的嘯蒼軍，他自己從京都帶去邊關的，不過三四萬人罷了。

  如此，她要采辦藥材，最好的辦法就是跟沿路的一些藥材商說定，她到了邊關後，需要什麽就讓藥材商送貨。

  這也就大大方便了她跟古叔保持聯係。

  另外……

  還得帶上琉璃石。

  司空霽前些天從穀裏背回來的那些目測夠用。

  這男人已然在京中有了全麵的布置，阿柔應該隻是其中一雙眼睛，而又是最隱秘的。

  但她還有一個問想不明白。

  “該睡了。”司空霽敲藥房的門，倚著門框打出大大的哈欠。

  林淺薇收起清單，跟司空霽八卦幾句，“阿柔不賣身吧？”

  “嗯，阿柔現在的身份是醉仙樓老板。”

  “那阿柔為什麽要在屋子裏熏那麽濃的催情藥？”

  司空霽提點了兩個字，“防身。”

  林淺薇托著腮幫子琢磨琢磨。

  的確哈。

  普通人往阿柔房間裏進，一兩分鍾的時間就會神思恍惚，進而產生幻覺，以為在做羞羞事。

  也就特別容易被製伏。

  阿柔敢用敢這麽用催情藥，自然有解藥，那麽司空霽呢？

  她朝司空霽勾勾食指，“過來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