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

  林淺薇剛到霽意樓，還沒去賬房拿沈然的玉板指兒，藥鋪的掌櫃古叔就到了。

  “二小姐。”

  古叔揖了一禮，四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擱在人群裏不會引起注意的類型，不止長相平平，個頭清瘦，還穿了一身談不上任何熱門款式的藏青色袍子。

  可就是這樣一枚大叔，沈然的超級心腹也！

  “古叔，是不是有消息了？”林淺薇一邊問一邊給古叔泡杯茶。

  “我幾句話說了就走”古叔壓下林淺薇拿起的茶叫罐，真的不用泡茶了。他道：“先生還得過段時間才返京，去查的事情目前還沒有眉目。”

  “南無呢？”

  “南無就是南空寺的空無。”

  我去！！

  古叔還有個驚天消息：“空塵大師已經圓寂，空無壓著不發喪，在等蕭太後的回話，二人暗通書信約定，空塵一死，蕭太後就扶空無上位。”

  “這個家夥到底想幹嘛？？”

  “自然是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陰謀。”

  說罷，古叔就告辭了。

  林淺薇拿上些速效救心丸，火速趕回王府。她想跟司空霽說已知的消息，又擔心司空霽追問。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有她同行，等司空霽已經知道空無就是南無。

  司空霽寫完折子，交給雲蹤送進宮裏。他遞來一件銀色的軟甲給她，“穿上這個。”

  林淺薇仔細一瞅就認出來了。

  這個異世裏有一種非常罕見的蠶絲，名叫“金不換”，再貴都不賣的那種。

  此絲十分厲害，隻需一根就能把整頭牛齊腰勒斷。

  編織成這樣的軟甲，誰穿誰刀槍不入。

  “司空霽，這東西你哪來的？”

  “師父留給本王娶媳婦兒用的。”

  汗？？

  “快去穿上，或者本王幫你穿？”司空霽道，做了個等不及要脫林淺薇衣服的動作。

  林淺薇立馬抱好軟甲跑回藥房，仔仔細細換上。

  真別說，這軟甲穿身上就像沒穿一樣，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都不覺臃腫，也不覺笨重。

  司空霽算著時間來敲門催促：“可以走了嗎？”

  “來了。”

  林淺薇抄起嶽山笛就跟司空霽出門了。

  馬車裏，司空霽一直在看南安寺的地圖，跟林淺薇大概說了一下他的布置。

  簡單來講，南安寺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隻要不出意外，南無今天跑不了。

  林淺薇也有幾分把握。

  但她不能不管林家老夫人。

  她道：“南無要是被逼急了，很有可能抓我祖母做人質。跟我祖母一塊的還有林府的小妾俞珍，和林府三小姐，林嫣然。”

  “林府三千金，本王覺得你大姐的名字最俗氣，你的名字最好聽，至於你妹妹嘛，一般般。”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你想同本王說什麽？”

  司空霽靠了過來，有點管不住他自己，一有機會就想離她近些。

  林淺薇原本想挪開，再一想還是算了吧，馬車裏真的就這麽大，挪得再開也沒有多大意義。

  說正事要緊。

  她道：“你要怎麽做我不管，有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幫，但我祖母不能出事。”

  “嗯。”

  司空霽這就吩咐星軌，先一步趕去南安寺，暗中保護林家老夫人。

  他和她，大約半個時辰後，南安寺到了。

  空無領著群僧出來迎接。

  林淺薇仔細打量了空無一番，空無五十歲左右吧，披著袈裟的模樣挺像一位得道高僧。

  但是在空無的眼神中，林淺薇沒有看到僧人的慈悲。

  司空霽下令搜山，隻說在逃欽犯躲進了南安寺。

  空無當即表示全力配合，並說道：“師兄尚在閉關中，還有數日才出關，寺中之事暫且交由貧僧打理，還請攝政王殿下見諒。”

  “空塵大師還好嗎？”林淺薇故意問道，補了句：“上回在鳳臨節見到空塵大師時，大師抱恙在身。”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勞煩二小姐掛懷了，師兄一切安好。”

  “今天見不到空塵大師嗎？”

  “是的，師兄每年這個月份都會閉關，參悟佛學。”

  “那就不打擾大師了，我看看祖母去。”

  “二小姐這邊請。”

  空無差了兩小和尚給林淺薇帶路。

  林淺薇與司空霽眼神一接，無聲勝有聲，彼此都能懂。

  等她見到祖母，安排祖母回府，便來幫忙抓空無。

  與此同時，寺裏因為大量的侍衛走動，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人人自危。

  南安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大榮的國寺，規模之宏大，一連幾座山都是南安寺的地盤，常年香火不斷。

  像今天這樣掘地三尺般的搜查，從來沒有發生過。

  “薇兒，是你嗎？”

  偏殿後麵的客居外，林家老夫人聽見外麵吵得很，杵著拐杖出來看看，沒想會看見自己的嫡孫女。

  林淺薇幾步迎上去，雖然沒有關於老夫人的記憶，但她覺得老夫人非常親切，她一眼就認了出來，作揖道：“祖母。”

  “薇兒，你怎麽來了？寺裏出什麽事了嗎？亂糟糟的。”老夫人問道，不等嫡孫女走到麵前，便先迎了上去，神情驚喜交織，又寫滿擔憂。

  老夫人名叫蕭儀蘭，細說起來與蕭太後同宗，而且輩份在蕭太後之上。

  “祖母，我聽孫嬤嬤說，我娘給您來了一封信。”

  “信？沒有啊，我沒收到。”

  林淺薇心裏頓時想到，一定是南無把信扣下了。

  她有意再問問：“祖母在寺裏住得舒心吧？都不愛回府了。”

  “還好，前些日子我便想回去，聽空無大師過幾日要你祖父做場法事，我才一直住在現在，還說問問空無大師啥時做法事。”

  林淺薇嗬嗬了。

  果然哈

  空無有預謀！

  “薇兒，讓祖母好生看看你。”蕭儀蘭捧著林淺薇的臉，雙手忍不住有些顫抖，“真是要多謝佛祖保佑，我林家嫡房唯一的血脈還活著。”

  “四年前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以後我慢慢說給祖母聽。”林淺薇誆著蕭儀蘭道：“寺裏在搜查欽犯，看樣子是清靜不下來了。祖母，我安排人送您回府，給祖父做法事不急在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