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琛艿又問：“你們發現什麽了嗎？”

  簡宸伊沒說話，用鼓勵的眼神看向周晗。

  周晗知道這話蕭琛艿其實是問她的，她仔細的想了想，低聲道：“周毅的母親，有些奇怪！”

  蕭琛艿見周晗竟然發現了，神情比較滿意，“怎麽個奇怪法？”

  周晗道：“我們從進門開始，到離開，周毅的母親始終都沒有睜開過眼睛。我們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如果是睡著的話，肯定會有反應的。可是明顯不是，床頭櫃上還有檢測心跳的儀器，應該是沒有意識的。”

  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往蕭琛艿身上看，明顯是有些不自信。

  蕭琛艿點頭，以示鼓勵。

  周晗見狀，終於有些信心了，“但是有一點，我們進門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周毅母親的手動了一下，很輕微的，像是人在收到驚嚇狀態下的無意識的抽搐。”

  她頓了一下，“還有我們離開的時候，她的呼吸的節奏明顯慢下來了，應該是放鬆了。結合這些來看，她是能聽到我們說話的。”

  蕭琛艿和簡宸伊交換了一個眼神，對周晗循循善誘：“所以呢，你的結論是什麽？”

  “所以，我覺得，周毅的母親在裝病！”

  周晗說完，看向蕭琛艿，表情不再不自信，反而十分的肯定。

  蕭琛艿臉上帶著笑，看向簡宸伊：“連周晗都看出來了，看來周家這手段，也太不高明了。”

  明顯是開玩笑的口氣，周晗的臉色卻有些發紅。

  簡宸伊也跟著笑：“如此說來，這批麵具八成與周家脫不了關係，所以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周晗點頭，懂了。

  蕭琛艿對著兩個人招了招手：“上車，回警局。”

  回到警局，整個九組召開了會議。

  蕭琛艿將醫院的事情告訴了丁嶼和花甯，然後道：“這件事情，大家都是怎麽看的，都說說。”

  丁嶼率先舉手：“我覺得，應該是周毅這邊說謊了，他們應該早就知道那個小作坊已經沒人住了，所以才會提供這個地址，知道我們什麽也查不到。”

  簡宸伊讚同丁嶼的意見：“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查一下周毅提供的那個電話號碼，看看是誰名下的電話卡。”

  丁嶼補充了一句：“這個老頭的年紀，加上他又聾又啞，我覺得他挺符合這個凶手的設定的。我不記得從哪裏聽到的了，據傳又聾又啞的人死後是上不了天堂的。老頭或許迷信這個。”

  說到這裏，花甯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咱們不是去過他們家，看到老頭在那虔誠的祭拜嗎？老頭挺信奉這些的，我覺得丁嶼說的有道理。”

  周晗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老頭有嫌疑，周毅的母親嫌疑也不小。自從出事之後，咱們沒與她打過照麵，是不是害怕麵對警察會露餡呢？她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什麽理由裝病呢？”

  她看向蕭琛艿，蕭琛艿低頭沉思片刻，“大家說的都有道理，現在看來，周毅的父母親，都有嫌疑。這樣，兵分兩路，丁嶼和花甯一組，簡宸伊和周晗一組，分別去查這兩位的資料，看看有沒有少數民組背景，或者是祖上是不是手藝人。”

  大家對此都沒什麽異議，很快就去分頭行動了。

  而蕭琛艿，則在辦公室裏，將那天的審訊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找出點什麽來。

  很快，兩組人馬就回來了。

  周晗和簡宸伊這邊，沒太有什麽收獲，但是丁嶼和花甯這邊，卻查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周毅家裏，祖上就是中醫。周毅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村裏的赤腳醫生。而且，在村裏還很受敬重，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沒做這一行了。”丁嶼有些激動的說道。

  花甯補充：“褚法醫說過，剝皮的工具當中，就有手術刀。這足以證明，老頭就是凶手。”

  相比於丁嶼和花甯的興奮，周晗這邊的氣氛要凝重的多。

  他們這邊什麽也沒查到，而花甯丁嶼那邊又查到了決定性的證據。

  或許，他們的猜測才是正確的。

  周晗心裏默默的想著，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花甯和丁嶼十分激動的看著蕭琛艿，希望蕭琛艿能肯定他們的猜測。

  隻是，蕭琛艿卻搖頭，一邊伸手打開了電腦上的一段視頻一邊說道：“凶手不一定是周毅的母親”。

  那是審訊周毅父親時的視頻，他不會說話，但是識字，所以交流的時候全靠寫字。

  花甯不太明白，蕭琛艿找出這段視頻來，是想證明什麽。

  她心裏微微有些失落，難道蕭琛艿是因為周晗才會否定她的嗎？

  經過上一次，她已經知道了，蕭琛艿和周晗之間的情分，是無人可比的。

  沒人能安撫蕭琛艿，隻有周晗可以。

  這次，是因為周晗猜測了與她截然相反的可能，蕭琛艿才會否定她嗎？

  難道隻是為了安慰周晗？可是理智告訴花甯，蕭琛艿不是這樣的人。

  她剛要說話，忽然間看見周毅父親寫字時的手，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手抖！”她喃喃的說道。

  周毅父親的手，抖的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頻率很高。

  蕭琛艿見花甯終於注意到了這一點，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周毅的父親手抖。但是扒皮和醫生做手術是一樣的，需要很穩的手，他做不到。”

  看著蕭琛艿的神色，花甯感覺十分的內疚。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蕭琛艿還用那樣讚賞的眼神看她，可她剛才，用那樣齷齪的心思去猜測蕭琛艿。

  如果他知道的話，會對她有多麽的失望？

  這樣想著，花甯的頭整個兒都低下去了。

  蕭琛艿沒注意到這些，他繼續說道：“雖然凶手可能不是周毅的父親，但是周家肯定是有古怪的，我們還是要繼續朝著這個方向去查線索。”

  眾人點了點頭，十分讚同蕭琛艿的說法。

  “下午，大家和我一起去周家附近走訪，現在可以將問題都整理一下。”

  蕭琛艿拍了拍手，散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