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有些粗糙，從臉上撫過的時候，帶起些微的癢意。

  江嬛躲了下，謝燕沉順勢放開了她。

  “跟你沒關係。”

  江嬛的回答很值得玩味，謝燕沉問的是“那天晚上”，而她回的是“你”。

  謝燕沉對他人的私事並沒有好奇心，“有處理過嗎？”

  江嬛扯動嘴角說：“過兩天就好了。”

  謝燕沉說：“女孩子的臉很重要，自己要多加愛護。”

  他的聲線很好聽，聽著既不會覺得膩，也不會平淡無味，幹淨溫和，江嬛覺得像那天早上那杯溫開水，恰到好處。

  若她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很有可能被這番話所迷惑。

  江嬛很清楚，這不過事謝燕沉隨意的一句話，並無摻雜任何的曖昧情感，就像他對廠裏跟他打招呼的一線員工的一個點頭那般隨意。

  這是他的修養和處事方式。

  不過，江嬛還是被觸動到，眼睛有些發酸。

  她垂下眼皮，緩緩呼吸了兩下，抿了下唇，低聲道：“你想做嗎？”

  謝燕沉短暫的怔了下，看了她一瞬，沒正麵回答她的話，過了會兒，說：“先去吃點兒東西？”

  青湖酒店的廚師手藝很一般，那天江嬛都沒吃幾口。

  小縣城沒有什麽上檔次的餐廳，好在謝燕沉不是個挑剔的人，兩人就近選了家餐館隨便吃了點兒。

  回到酒店不到十點。

  江嬛想先洗澡，她在包裏翻找皮筋的時候，突然有本棕色的冊子從包裏掉了下來。

  她停下動作，視線在那本冊子上停留了兩秒，正要去撿，一隻手卻先一步將冊子撿了起來。

  那本棕色冊子，外皮是PVC材質的，巴掌大小，邊角已經磨損，棱角還有條裂痕，掉在地上的時候正好是翻開的。

  謝燕沉視線自然而然落在冊子翻開的頁麵。

  “還給我！”

  江嬛呼吸緊了緊，連忙從謝燕沉手上搶了過來藏在了身後，眼神戒備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空氣安靜了幾秒。

  江嬛猛然回過神，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可笑。

  她和陸添之間的事情，謝燕沉很清楚，在他麵前做出這番舉動，可不好笑嗎？

  “對不起。”

  江嬛說完，將冊子塞回包裏，然後拎著包轉身匆匆離開了。

  謝燕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並未出聲阻止，腦海裏想起剛才在那本冊子上看到的畫麵。

  江嬛看著鏡頭彎眸笑著，陸添親吻著她的臉頰。

  畫麵很美好。

  從酒店出來，江嬛打車回了員工宿舍，在椅子上靜坐了片刻，才從包裏拿出那本棕色冊子。

  昨天從家裏離開的時候，江嬛將這本冊子放進了自己常用的包裏。

  這是本拍立得照片收納的冊子，不大，卻很厚，裏麵收納了好幾十張拍立得照片。

  跟陸添斷了後，她將有關他的一切東西都清理幹淨了，唯有這本拍立得相冊留了下來。

  剛回來青湖的時候，她偶爾還會忍不住拿出來翻看，後來進錦榮後，大概是忙碌起來，便再也沒翻開過。

  陳婉瑩就是偷看了這本相冊，才對她說那些蕩婦羞辱的話。

  江嬛翻開第一頁，是一張泛黃便簽紙，中間標注著：陸添[心]江嬛，邊角還用了兩個簡筆卡通人物裝飾，一男一女，麵對麵嘟著嘴。

  這張便簽紙，是大一上學期，陸添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