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家夥一回來就擺著個臭臉，沒說兩句話就回屋了，原來根源在這呢。

  “這廝是慘了點，看來我以後要對他好一點才行。”闞南雪口中一邊兒嚼著某種不知是用什麽果子製成的蜜餞，一邊兒撇著嘴說道。

  當然，如果你能忽略掉她眼中那滿到就快溢出來的幸災樂禍的話，還真就信了她的鬼話。

  熬油的廠房就設在離村子比較遠的地方，這裏原先是一處荒宅，宅子的主體早就已經倒塌，院子也荒得不像樣了，本來薑牧之是想將這片地白給闞南雪用的，但闞南雪覺得不妥，她不想占這點便宜，免得將來有人說閑話，最終還是執意花銀子買了下來。

  這邊兒的廠房與肥皂廠的廠房幾乎同時建了起來，十台爐灶與十口大鍋，以及數不清的陶缸早已準備就緒，闞南雪還命人從山上引過來一股泉水，畢竟這裏需要大量的水，光指著人挑的話，那得挑到什麽時候去，還是引來活水比較方便，用起來也更加放心。

  短短三兩日的時間，前期的工作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全都準備好了，煉油廠最先開工，十幾名漢子幹得是熱火朝天。

  一桶桶豬油被提煉出來，放進陶缸之中，至於練出來的油渣，闞南雪也不吝嗇，隻要是薑家村的村民，每家每戶都分到了不少，這對一向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什麽葷腥的村民來說，簡直就是世間最棒的珍饈美味，一開始還有村民舍不得吃，後來大家漸漸發現，這油廠每天都有不少油渣發放下來，也就漸漸放開了。

  其實這油渣闞南雪是可以做成椒鹽油渣賣去鎮子上換錢的，可如此一來就又要雇人采購花椒，炒鹽再磨成椒鹽之後，還要跟油渣拌在一起，再派人去鎮上賣，折騰來折騰去實在太麻煩，還不如分給村民，到省了她還要犯愁如何處理這麽多油渣的問題。

  既做了順水人情，又免了自己的麻煩，簡直一舉數得。

  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先吃草，這話一點都不假，看看，自從村民們拿到油渣之後，就連看著闞南雪與薑雲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以前有些愛嚼舌頭根的婦女，好聚在村口的樹下編排著闞南雪的不是，如今可不一樣了，別說是在這薑家村了，哪怕就是在別村的路上，隻要聽到誰敢說闞南雪與薑雲沐的不好，那一準的翻臉，上去就是一通撕吧。

  油脂提煉出來之後，香皂廠也如期開工了，闞南雪給廠子起了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名字叫‘香奶奶’肥皂廠，當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連一向以淡定出名的薑雲沐都噴飯了，場麵一度尷尬到不行。

  靳亦鳴端著飯碗，一臉懇求的看著薑雲沐，希望他能剛硬一回，出麵反對一下這個名字，可惜，事情的發展注定是要靳亦鳴失望的，薑雲沐這個媳婦奴，壓根就不會否定他家小媳婦的每個決定好不好，不反對也就算了，竟然還一個勁兒的鼓吹這名字起的好，瞬間招來眾人的好一通鄙視，就差齊齊朝他豎中指了。

  闞南雪可不管他們怎麽想，這在後世的時候，可是響徹國際的大品牌好不好。

  “一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麵。”拋下這麽一句話之後，闞南雪美滋滋的回房間設計自家肥皂廠的LOGO去了。

  到了掛牌開張這一日，‘香奶奶’一掛上去，不認子的倒沒什麽，但凡認識這仨字的，一個個恨不得將腦袋都紮進了褲襠裏，這都什麽品味。

  於是乎，前來祝賀的人就分成了兩派，闞南雪一個人興致高漲的帶著一群不識字的人，眾星捧月一般參觀起廠房，而識字的一幫人則一臉便秘樣的留在大門外，盯著高懸的牌匾欲哭無淚。

  正式開工之前，薑牧之拿來了厚厚一疊協議，擺到了肥皂廠工人的麵前說道：“這個是咱們廠的保密協議，你們都來簽一下，然後好開工了。”

  村民不解，“裏正，啥叫保密協議啊？”

  薑牧之耐著性子，將協議上的內容一字不差的讀了一遍，無非就是要村民不能將製作肥皂的方法泄露給旁人，若是因為某人的泄密，給肥皂廠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的話，肥皂廠會保持追究其責任的權利。

  “通俗來講就是，誰將廠裏的事胡咧咧出去的話，就要坐牢。”

  啥？

  坐牢？

  這下子，村民們可就炸開了鍋，一個個盯著那厚厚一遝保密協議，誰也不敢上前。

  闞南雪解釋道：“隻要大家遵守約定，不將肥皂的製作步驟說出去，就不會有事的。”

  “對。”薑牧之幫著說道：“隻要不瞎咧咧，就沒事。”

  闞南雪點頭，“當然，你們的家人，丈夫，妻子，孩子，父母，也是不能說的，總之不是廠裏的人，一概不能說。”

  闞南雪說完，有些人可就不幹了，他們就沒聽說過，上個工竟然還不讓人說話的。

  “咋滴，自己家裏人也不能說啊。”

  “說話還要坐牢，這也太嚇人了。”

  “就是，我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闞南雪：“沒事，這個條件也不強怕大家一定要接受，如果不同意的也可以不簽，但是，隻有簽了協議的人，才能進車間幹活，沒簽的人就隻能慢走不送嘍。”

  眼看著眾人還在猶豫，童婉第一個站了出來，取過一份保密協議，率先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還說道：“你們怕個啥？隻要不亂說話，怎麽會坐牢，這個協議，我先簽。”

  緊著著，李嬸子跟秀奶奶也站了出來，取過協議，直接按了自己的手印，有了帶頭作用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十幾個人簽了協議，至於那些猶豫不定的，闞南雪便讓他們先回去了，給了三天的考慮時間，過期不候。

  香皂廠有條不紊開始運作起來了，闞南雪選了幾個信得過的人，親手教她們製作手工皂的步驟。

  煉油廠的工作強度大，闞南雪給每位員工一天三十文的工錢，至於肥皂廠的普通女工，一天也能拿到二十文的工錢，比去鎮上做工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一個個幹的熱火朝天，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