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酗酒還打媳婦兒
作者:楊小雨      更新:2021-11-09 16:24      字數:2113
  兩個男人同時朝她睇來目光,其實不必多說,表情已經足以說明了一切。

  馬車咕嚕嚕地穿越在大街小巷,鄭昊似乎對去往張氏家中的路線很熟,不知道是早前已經去過了,還是知道今日要去,所以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將路線爛熟於心。

  這兩日關在永安宮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幼僖深深覺得就這麽短短的光陰就已經讓自己錯過了許多的事情。比如張氏毒殺親夫,這事連景文帝都知道,就她不知道。比如太子和周王今早出發去七邙山剿匪,這事秦陸白知道,而她就不知道。

  待曉得和親的事情已經大概有了一個定局,而對於極有可能會被嫁去陳國的四公主,她雖然深表同情,但的確無能為力。況且沉悶在宮中的這兩日她已經想通了,倘若一個國家不能自己真正的強大起來,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的子民,可以對一切不公平,不願意說“不”,那麽休養生息,期待來日,則成為了目下最好的辦法。

  不是不舍得,隻是身不由己。

  而現在,張氏毒殺親夫的案子鑽了出來,幼僖聽得一知半解,但從他們倆談話的隻言片語中能夠猜出來,這事或許不像以往案子那樣簡單,而是很棘手,非常棘手,否則他倆不會一起調查。

  馬車行駛著已經穿過了熱鬧的大街,不知行到了那條街道上,兩側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幼僖端正坐著,眼觀鼻鼻觀心,最終還是好奇戰勝了自持,問道:“我好像錯過了什麽,你們能不能跟我講講?”

  秦陸白抿著唇無聲的笑,想來是早就斷定她會忍不住有此一問般,而事實證明他預料的的確不假,她確實忍不住。

  “到底怎麽回事啊?張氏毒殺親夫,她是真的下毒了麽?”幼僖忍不住好奇,一而再的追問。

  秦陸白憋著笑,回道:“案子本來是由京畿衙門在審理,據衙門呈交上來的文冊上記載,有人證實死者徐長友生前有酗酒的習慣,每回醉酒回來,妻子張氏稍有不慎就會惹來一頓毒打,有時候打得狠了,兩三天都沒能下得了床。”

  幼僖聽得蹙起細眉:“酗酒還打媳婦兒,這麽說起來,這徐長友死得好啊。”

  她這話說得過於一鳴驚人了些,秦陸白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就連雲舒也適時睜開眼,滿臉震驚的將她望著。

  大抵是覺得其實就以那句話來評判,她說得似乎也沒有什麽錯。畢竟一個男人沒有作為那是能力問題,可如果時常酗酒,還以此來作為契機毆打自己的媳婦兒,甚至於屢教不改,那麽這個人他確實是該死。

  可作為刑部的官員,查清案子,懲治凶手,為無辜者洗清冤屈,令死者九泉安息,這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要是斷案也能這麽隨心所欲,那我們可就輕鬆了。”秦陸白不禁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幼僖撇了撇嘴,旋即也覺得不對勁兒:“如果這徐長友真的有酗酒打人的惡習,那麽張氏很有可能會因為不滿丈夫長期家暴而選擇下毒殺害,畢竟若是無法分開,那麽毒殺對方,的確就成了最好的解脫的方式。這樣說起來,也像是一個殺人動機啊。”

  “可是這張氏不認呐,不管衙門裏對她動了怎樣的大刑,就差打死她了,可這張氏就是抵死不認。”秦陸白說著,自雲舒旁邊的一摞冊子裏抽出來一本,伸手遞給了幼僖,“這本上麵就是張氏的供詞,裏麵詳細的記錄著張氏自下獄後所說的每一句話。”

  幼僖接過來將冊子打開,上麵書寫不多,但重複最多的就是自己是冤枉的這一句話。

  “張氏,怎麽樣了?”她問。

  秦陸白眸光微沉:“被打得很慘,受了很多刑罰,尤其衙門裏的人對她施了拶刑。人被移送到刑部大牢裏後,我們請大夫來看過,說是手指基本上已經費了。”

  所謂拶刑,便是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由施刑人自兩側用力收緊,十指連心,痛不欲生。施以此刑者,被當場夾斷手指筋骨也是常有的,是非常痛苦也是極殘忍的一種刑法。

  幼僖光是聽著,已經覺得手指微顫,根本無法想象一個人是怎樣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咬牙挺下來,甚至於不改供詞的。

  難不成,真是天大的冤枉?

  幼僖倏地合上冊子,臉色血色褪盡:“張氏一直喊冤,難不成真是有冤情麽?”

  秦陸白搖搖頭,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張氏有罪無罪的情況下,他不會亂語。

  此時雲舒開口:“所以就需要我們去找出證據,等到真相大白於天下,張氏是否有罪自然一清二楚。”

  “那我要和你們一起去。”幼僖道。

  秦陸白、雲舒相視一眼,二人皆無言,算是默許。

  馬車再走了半刻鍾,已經越走越偏遠,遠離了街道的繁華,倒像是隱於深巷之中。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鄭昊在門外喊道:“郡主,二位侍郎,前邊巷子太窄馬車進不去,三位可能得下來自行走進去了。”

  秦陸白率先出了馬車,扶著幼僖和雲舒先後下來。再回頭一望,麵前的小巷曲折,但兩側實在是有些窄,過人倒不是問題,馬車卻有些艱難了。

  雲舒道:“既是如此,走過去也無妨。”

  秦陸白點頭,回頭囑咐鄭昊:“你在這裏等我們吧,看好馬車。”

  “是。”鄭昊對秦陸白的話無有不依,立即應是。

  於是三人隻好棄了馬車徒步往裏頭走。

  根據來時在刑部公文裏看見的路線圖,沿著這條小巷走進去,再拐幾個彎,前麵有座院子,院子裏有棵銀杏樹的人家就是。而麵前的小巷雖又窄又曲折,但拐彎的方向隻有一個,倒也並不是很難走。

  走在路上,幼僖留意著四周的情況:“看起來這裏有些偏僻啊。”

  秦陸白“嗯”了一聲:“這裏是城西最偏僻的地方,這裏的人家隻能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開銷,基本都是打零工為主。”

  幼僖嘟囔:“那那個徐長友還時常酗酒,他哪裏來的閑錢經常買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