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禦令在手,誰敢攔我
作者:楊小雨      更新:2021-11-09 16:21      字數:2319
  幼僖聞言,柳眉微微蹙起:“可是昨日我們才去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痕跡。”

  雲舒道:“那是因為熒光粉的光十分微弱,又隱藏在雜草叢下,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況且,昨日我們也沒有發現這一線索,就更加不會留意了。”

  側頭眺望窗外,天邊雲霞一褪,暮色蒼茫,雲舒不免一歎:“這個時候城門都已經關閉了,不知道還能出得去嗎?”

  城門開合,非詔令急事不可擅改,若有刑部文書尚且好說,可偏偏景文帝吩咐生辰綱的事情不可鬧大,須得暗暗的查,這便就有些令人束手束腳了。

  而且過了這麽些時日,那點些微的蛛絲馬跡都不知道還在不在,如果還要再等到翌日天明城門開時再出去,就意味著還要再浪費一日。可是太後千秋壽誕已經臨近,他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

  幼僖略一思忖,霍然起身:“既然要查,那這就走吧,別耽誤時辰了。”

  秦陸白抬頭望著她,眨眨眼,略有些吃驚:“夜闖城門,你想死了是不是?”

  “誰說我要闖城門了?我不僅不闖城門,還要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幼僖下巴一揚,傲氣十足。

  秦陸白由不得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你就能耐吧你,仗著太後寵愛你,陛下遷就你。這事就算陛下不追究,可你當朝廷那些言官是吃素的?一人一句,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你了。”

  雲舒思來想去也覺得此事不妥:“還是不要貿然行事了,再想想別的辦法。”

  他倆還真是當她要闖城門了,幼僖抿了抿嘴角,真想送他們一人一個字:笨!

  她從容地自腰間解下一個荷包,如蔥般修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一塊東西取出來,平放在他二人麵前,纖纖玉指指著那塊東西道:“都好好看清楚了,陛下賞的禦令,恩準我可以於任何地方暢通無阻,見禦令如見陛下親臨,誰敢攔我?”

  秦陸白和雲舒麵麵相覷,後者雖說也驚訝,但也還算鎮定,倒是秦陸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眼裏都要溢出光彩來。

  “陛下賜的?”他不敢相信。

  幼僖以手撐著桌麵,應得爽快:“自然。”

  “什麽時候賜的?”

  “去年及笄禮上,陛下親封我為郡主時還另外賜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有這樣一塊禦令。”幼僖想了想,“陛下當時說,見禦令如見陛下親臨,文武百官都要給麵子,別說出個城門了,我想去哪裏都暢通無阻。”

  秦陸白頓時眼露精光,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觸著那冰涼的禦令,卻登時令他心花怒放:“這玩意兒還真是不錯,要不,借我玩兩天?”

  他抬起頭,眉峰一挑,等來的卻是後腦勺的一巴掌。

  幼僖拿過禦令收好,瞥他一眼:“走了,再聒噪,你就一個人在這刑部的值事房裏待著吧。”

  “別啊。”秦陸白忙站起來湊過去,兩根手指捏著幼僖的衣角,學著那些女孩子們撒嬌的模樣,“我頭一回知道你還有這好東西,不過你藏得也是太深了,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好幼僖,借我玩兩天,實在不行,一天也行。”

  秦陸白作著一副撒嬌的模樣,彎下腰,腦袋枕在幼僖的肩上央求著,動作親昵,絲毫不避嫌。

  幼僖隻是覺得無奈,倒也真沒再下手。

  突然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秦陸白撒嬌撒癡的聲音一頓,和幼僖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

  雲舒以手握拳抵在唇邊又咳了一聲,方才踱步緩緩走來:“事不宜遲,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幼僖一抖肩膀,揮開死纏爛打的秦陸白,旋即大步流星地邁出了值事房。

  她前腳剛走,雲舒也打算繞過出門,隻留秦陸白一個人站在原地對著空氣打了一通南拳,彼時院中卻突然傳來一聲:“秦陸白,你快點!”

  有人已經不耐煩了,秦陸白忙應了一聲,趕緊的追了上去。

  刑部大門外,小吏已經備好了三匹馬。

  因隻是收到郡主和兩位侍郎要出門的消息,馬房自然而然就備下了三匹馬。

  而剛一出門,剛一見到這三匹馬,三人立在門外怔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是誰也不曾先動。

  空氣裏凝聚了些許尷尬的味道,秦陸白撓了撓頭:“這個……那個……”

  幼僖看向雲舒:“要不,讓他們套馬車?”

  雲舒單手負背,盯著門口三匹馬看了良久,才似剛剛回過味般:“不必。”說著,他已拾步下了階梯。

  秦陸白挪到幼僖旁邊,手肘碰了碰她玉臂,歪著腦袋,壓低了聲音道:“三匹馬隻用得上兩匹,咦!我倒是有個好主意。我和你共騎一匹馬,讓他學著騎馬,這樣也好鍛煉他嘛,你說是不是?”

  幼僖緩緩轉過頭,一時間許多暴躁、無奈,和著想要揍人的衝動都在一瞬間湧上天靈蓋,忍了又忍,終是隻化作一道無聲的歎息消失在夜風中。

  她懶得理他,徑直下了石階,而後從小吏的手中拉過一匹馬,握住韁繩一躍而上,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既然雲侍郎已經決定好了,那照舊就由你們共騎一匹,一切待出了城門再說。”

  雲舒已經準備好了,又是自己提議,自然毫無異議,當下點頭應承了。

  端看情況,似乎與雲舒共騎一匹馬一事已經是塵埃落定,秦陸白壓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便已經被幼僖一錘定音。雖然十分不滿,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馬背,再拉著雲舒上馬。

  三人兩匹徑直往城門而去。

  夜已黑盡,城門早已關閉嚴實,上京雖沒有宵禁一令,但夜間馳馬並不常見。

  守城門的侍衛遠遠聽見了馬蹄聲,當即便有兩名侍衛下得城樓來,手中長矛交叉一揮,將三人的路全全擋了個嚴實。

  不待他們問話,幼僖已經掏出了腰間禦令,那侍衛接過一看,登時俯首下拜:“見過世安郡主。”

  幼僖道:“我與刑部二位侍郎要出城門辦事,即刻就要走,你們速速開啟城門。”

  兩名侍衛相視一眼,接了禦令那人猶豫再三道:“啟稟郡主,城門開合有嚴令,若無陛下允準,又非急事,這城門,開不得。”

  “見禦令如見陛下,怎麽,難道為太後辦事就不是急事了麽?”幼僖沉下語氣,嬌顏已有不耐,“不必多說,速速開門,上頭降罪自有本郡主頂著。”

  話已說到了這份上,麵前三位又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兩名守城侍衛猶豫片刻,待將禦令歸還後,還是老老實實地開了城門,三人即刻打馬出城。

  行出不遠,似還能遙遙聽見一聲:“這禦令還挺好使,什麽時候也借我用用?”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