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音，你的時代裏有士兵嗎？”我和韓吉他們收拾會議室的時候，韓吉問我，這個問題也引來了那幾個孩子的注意。我想了想，“當然有，每個國家都有，他們都很帥很厲害啊，”我扭頭直視韓吉，“和你們一樣厲害呢。”

  “那，他們用的武器是什麽樣子的？”艾倫急切的問，“有立體機動嗎？”

  “啊，還真沒有。”我笑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巨人了啊，大家用的武器都是很先進的***了，有各類 槍 支，還有洲 際 導 彈。啊，還有核 武 器，是目前來說殺傷力最大的東西之一了。”

  “核？”韓吉敏銳的捕捉了這個字眼，我解釋道，“一顆核 彈就可以把整個壁內都徹底毀掉，很可怕。”

  “21世紀已經那麽先進了啊，好想去看一看呢。”佩特拉的語氣帶著憧憬，我搖頭道，“我倒不覺得擁有這些武器是什麽好事，一旦爆發了戰爭，事情就完全不可控了吧。在20世紀的時候，世界第一強國和我的鄰國發生了戰爭，第一強國用核 彈 炸 掉了對方兩個城市，幾乎過去幾十年了，這兩個城市還是無人區。”

  “這麽可怕嗎？”佩特拉驚呼，韓吉也很疑惑，“不可以重建嗎？”

  “核 武 器的真正威力來自於輻射，可以穿透人的皮膚，毀壞器官導致死亡，所以還不行。”我回憶了一下以前曆史課上看到的圖片，“可能，一百年以後都不一定能恢複當年的輝煌吧。”

  “哎，所以說太強大並不是一件好事。”艾倫惋惜的說，我捕捉了“強大”兩個字，“那利威爾兵長呢？”

  “兵長？兵長那當然不一樣啊，”作為兵長粉絲頭子的艾倫頭搖的像撥浪鼓，“兵長有我們啊，他是人，又不是武器，而且他還有，”艾倫的聲音低了一些，“還有那些死去的戰友們，對嗎？”

  “對呢。”我歪著頭笑了，擦幹淨桌子下麵的木板和瓷磚，我拍拍手，“差不多了吧？”

  “要不要再檢查一下啊。。。”佩特拉猶豫了，“兵長的潔癖可是很嚴重的，要是哪個角落沒弄幹淨的話，我們大家就完了啊，要被罰去掛壁的啊。”

  啊，掛壁。這讓我想起利威爾班的幾個倒黴蛋在不小心把牛奶潑在利威爾剛拖幹淨的地板上後，被強迫掛壁掛了快一個小時，要不是我拚命求情，估計現在利威爾班也是那些亡靈裏的成員，“好吧好吧。”我任命的妥協，拿著抹布重新戴好口罩，挨個檢查那些容易被遺漏的角落。想來我最近是越來越願意和韓吉待在一起了，這個瘋癲的奇行種分隊長在幾乎所有的時候都可以包容我的各種負能量，也無條件支持我利用自身的力量做出的大部分事情，啊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幫上忙。我時常在想如果韓吉生在21世紀成為傳奇的瘋狂科學家的話，應該可以斬獲諾貝爾獎的吧？

  “喂，你們幾個，來任務了！”門被來人一腳踹開，埃爾文和皮克西斯站在門口，許久未見的皮克西斯司令讓我愣了一下，隨即敬禮，“怎麽了？”

  “瑪麗城牆區出現了一群遊行的狂熱分子，他們似乎是巨人，啊或者說艾爾迪利亞的狂熱分子，現在已經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和騷亂。”皮克西斯難得神情嚴肅，而不是提著酒壺醉醺醺的。“誒？那鈴音是不是不去比較好呢？”韓吉說，“畢竟她也算是半個艾爾迪利亞人的後裔了，去了我怕更不好收場吧？”

  “應該沒事，”我摸了摸頭發，“我現在是黑發，到時候盡量把臉遮住就好了吧？”

  “鈴音鎮壓的能力很強，這次我們需要她的幫助。”埃爾文沉沉開口，“而且艾倫那孩子已經跟著利威爾過去了，鈴音得去看著他。”

  “是。”我無奈，忽然感覺現在給調查兵團添堵的除了巨人，還有那些沒頭腦的人類。

  我們幾個人騎馬趕到了城牆區，驚訝的發現這片地方已經被燒殺搶掠的不成樣子，一個在猿巨人投石戰中得以幸存的地方竟然被人類親手殘害，當真是無比可笑又可悲。

  “小音，你去找利威爾他們吧，我們在這裏疏散群眾。”韓吉遞給我一個眼神，我點點頭，“馬交給你了。”按下刀柄上的按鈕發射鋼索，一股拉力讓我瞬間脫離馬匹，高壓瓦斯的噴射讓我穩住身形落在屋頂。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遠遠看到利威爾班的成員們站在屋頂上，他們的身後站著那些被誤傷的群眾們。耳邊是那些狂熱分子一聲緊一聲的高呼：“複興艾爾迪利亞！複興帕提拉！巨人為王，人類為奴！”

  “太扯淡了吧？”我嗤笑，眼睛在領隊的腦袋周圍瞄了又瞄，然後果斷的發射出一根鋼索，當啷一聲釘在他的鼻子前麵，那人嚇得倒退了幾步，然後順著鋼索發射的軌跡望向我。我撥了撥鋼索，披風的帽兜擋住了我大半張臉，“人類為奴？那我把你扔到壁外去怎麽樣，讓你至死都追隨那些惡心的巨人，被他們吃掉，然後吐出來，變成一坨粘液糊在某棵樹下動彈不得，這樣你才能世世代代瞻仰你眼裏所謂的神吧？”

  “是調查兵團？調查兵團的人來了？”人群竊竊私語著，我拉了拉帽簷，仔細聽著這些紛紛而至的聲音，然後快步走到利威爾身邊。遠看著韓吉和埃爾文與憲兵們還有皮克西斯騎著馬衝散人群，呼喊著“跟我們走，暫時撤退”這類字眼，我歎了口氣，“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類人？”

  “上次那猴子毀了一些城鎮以後，一部分幸存者覺得，如果他們能效忠於巨人，向他們獻出自己，就能保護自身安全，不被巨人侵擾。”艾爾敏解釋道，“特別是上次那些人親眼目睹了你和艾倫化身巨人和他們戰鬥，似乎就開始覺得你們是神的叛逃者，阻擋人類自由的罪人。”

  “罪人？”我挑眉，“沒有我們，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算了，無知的人不值得我們計較太多，”利威爾打斷了我，“佩特拉，薩沙，艾倫還有讓留在這裏待命，艾爾敏和三笠跟我去交涉，至於你，”利威爾用力一扯我的披風，“把臉給我擋住了，還有看好艾倫，保護好他，我們不能再一次失去他了。”

  “好的。”我點點頭，身邊的艾倫和我一樣，披風擋住了臉，他的頭發越來越長，飛舞的發絲在臉上打下陰影，讓我看不清表情。“這個世界的人類，好可悲。”艾倫喃喃著，碧綠的眼睛散發出狠戾的光芒，“我們為了他們拚命戰鬥，流血犧牲，到頭來卻被帶上叛徒和懦弱的帽子，真是讓人失望。”街道上的艾爾敏情緒激動在爭執著什麽，利威爾和三笠站在後麵拿著槍阻擋那些試圖衝上來暴亂的狂熱分子們。我摸了摸腰間的配槍，埃爾文專門給我配了槍，是想讓我看準時機一槍斃了出頭鳥們嗎？看著空空的刀箱，我垂眸不語，立體機動沒有了刀片後出奇的輕，也輕的讓我不習慣。刀子是拿來對付那些無腦巨人的，而槍才是麵對人類的武器，特別是這群給我們造成麻煩的家夥們。人類啊，總是在相互傷害著，在心底裏留下永遠愈合不了的傷口，血肉模糊卻不得不承受下去。底下的韓吉他們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他們徒勞的抵擋著人群的衝突，我想下去幫幫他們，回頭剛想交代些什麽，眼前突然飛過來一塊碎石，然後啪的打在我身後的牆壁上，這感覺像極了猿巨人投石的時候那種逼近死亡的恐懼。

  “他們瘋了嗎！”人群朝著他們目力所及的調查兵團士兵們開始瘋狂的扔石頭，我們立刻蹲下身子護住頭部。我壓住艾倫的肩膀，年輕男孩看向我的時候，眼睛裏帶上了一絲絕望。石頭擦著我的身體落在屋頂上，伴隨被砸碎的瓦片劈裏啪啦的爆開，我一時間找不到機會站起來轉移陣地，隻能默默的蹲在原地，無助的看著那些飛過來的石子，木塊還有各種肮髒的東西。“鈴音，怎麽辦啊？”佩特拉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護著薩沙的頭， 她暖金色的眼睛裏含著憤怒和驚慌，我沉默，良久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現在保護不了你們，隻能等他們的石頭丟完了，我們在下去進行鎮壓。”索性隻是石頭，這些軟弱的人力氣也不大，就算被打到了也不至於受重傷斷骨頭。但是下一秒，耳畔傳來**武器的爆炸聲，告訴我，葉鈴音你真蠢。

  “槍！是槍啊！”佩特拉驚呼，她的聲音撕破了，我緊緊的鎖住眉頭，“跑！”率先發射鋼索把自己從屋頂上蕩了出去，我抽出腰間的配槍朝著那些舉著步槍的罪魁禍首們扣動扳機，槍子如我所料的打中他們並非致命的地方，但是回應我的是一陣陣槍林彈雨。子彈擦破了我的臉頰和肩膀，打掉了我的帽兜，我下意識的低下頭，氣體加速躲了過去。“該死的。”我抬手蹭了一下臉頰，袖口立刻被血染紅了，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回味裏盡數都是苦澀和疼痛。

  果然，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