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我壓緊刀刃，“巨人，到底是什麽？”

  “巨人？”莉塔的聲音在顫抖，“巨人是我們人類的天敵，後頸是弱點，除了人類以外不吃其他的東西，沒有智慧。”

  “那好，第二個問題，”我接著問，“那三麵牆壁又是怎麽回事？”

  “那是人類為了阻擋巨人而建造的，”莉塔回答道，“從南至北分別是瑪利亞，希納和露絲。”

  “人類建造？”我愣住了，在這個沒有大吊車沒有挖地基沒有電鑽的時代，人類竟然能建造出如此雄偉的城牆？這可是能和萬裏長城媲美的！“真的？”我狐疑地盯著莉塔，“隻是人類建造的？”

  “我隻是聽老人們說的，”莉塔明顯慌了，“這牆壁100年前就存在了，我，我也不知道。。。”

  “行了，”我打斷她，“最後一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

  “是，是！”莉塔慌忙點頭。

  “給我講講你們調查兵團，”我說，“還有，我要你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講出來，並且不許騙我。”

  “。。。”莉塔張了張嘴，旋即拒絕：“前麵幾個可以回答你，但這個不行。我隻能告訴你調查兵團是為了人類的自由而奮戰的，它的標誌叫自由之翼，其他的一概保密。”

  “這樣啊。。。”我手腕一轉，一縷鮮血順著莉塔小麥色的皮膚流了下來，“你應該知道這樣說的後果吧，莉塔？”

  “知道，想殺了我請便！”莉塔的聲音忽然高了起來，“嚴守隸屬兵團機密並為之奮鬥努力是我們每一個士兵的使命，為使命獻身是我們的最高榮譽！”

  “切！”我撇開頭，“什麽使命。。。算了，你回答的也夠多了。”放下刀刃我拍拍手，“感謝你的配合，你倒是比那些憲兵強多了。”

  “別以為我們像憲兵那樣軟弱，我們可是調查兵團的士兵！”莉塔惡狠狠地對我持刀相向，“你很強沒錯，但是這裏是調查兵團，我們是背負著自由之翼為人類獻出心髒的調查兵，而不是那些迂腐無能的憲兵！所以，這裏比你強的人多了去了，別在這裏耀武揚威！”

  “但是你很弱，”我毫不客氣地回敬她，“在這個世界，唯有實力才是活下去的資本，尤其是你們，否則就隻能成為強者的拖油瓶，最終害死他們，不是嗎？”

  “你。。。”莉塔棕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忽然她捂住臉哭了起來，刀桄榔墜地。我有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隔著毫不封閉的鐵柵欄，她無助的啜泣聲像一種控訴直刺進我的耳朵裏。“為什麽加入調查兵團？”我問她，“這個應該是死亡率最高的兵團吧？”的確，逛去了兩趟地下街就死了兩個，而且當初在奧倫治宅時也對這個瘋子一般的兵團有所耳聞。“不怕死亡嗎？”

  “怕，當然怕！”莉塔已經泣不成聲，“但是，我不想就這樣被關在牆內一輩子，不想像家畜那樣被巨人圈養，我要出去，要自由，要過上屬於人類的真正的生活！”她的聲音很尖利，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伊莎貝爾。“所以你聽著，葉鈴音，”莉塔忽然伸手揪住我的衣領，“我的確比不上你，但是我的覺悟，我的使命比起你要高很多，我不允許你說出任何侮辱我以及調查兵團的話，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不會。”我淡淡地望著眼前幾近暴怒的女孩，忽然笑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為什麽會笑，“我，不會。”作出不像是承諾的承諾，我驚訝於我沒有掙脫脖頸處令人窒息的緊迫感，“我不會的，放心吧。”因為你身上對自由癡狂的渴望打動了我，讓我看到了人類曙光般的未來，懂嗎，莉塔·斯格特？

  莉塔呆呆地望著我，眼淚和鼻涕拖在臉上都忘了擦，樣子蠢得令人發笑，我一用力掙開她的手，“喂你夠了，鼻涕很髒啊！”

  “誒誒？”回過神的莉塔慌忙用袖子品名地在臉上擦擦擦，我默默扶額，遞過紗布，“可以借用一下。”

  “嗯嗯。”等擦幹淨了鼻涕眼淚，莉塔忽然綻開一抹笑容：“這就對啦，葉鈴音~”

  可愛的笑臉和之前的暴走表情形成鮮明對比，我嚇了一跳，“你沒事吧，氣傻了？”

  “才不是，”莉塔依舊笑得開心，“你其實不壞哦，對於之前的逼供我大人有大量不計前嫌，交個朋友吧。”

  “這個嘛。。。”我眼神微斂，“可以考慮哦。。。”也對呢，和兵團裏的人交了朋友，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就方便多了呢！沒錯，在地下街經曆幾場生死考驗，我學壞了，我不再是那個一味善良，傻傻相信別人的女孩子，我學會了利用，學會了欺騙，學會了威脅逼供，學會了殺人，學會了地下街居民所習以為常的一切，因為，我要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要親眼看看外麵的世界，無論有多殘酷，我都會覺得這是一種美好，是我一直追求的自由，是我一直愛著的，殘酷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