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準備一下午膳，再準備一個院子，這些日子大小姐要留在楚家小住幾日。”楚丞相對金氏說道。

  金氏抬眸問他：“院子？”

  “對，把青月閣打掃出來，那邊離白姨娘近，方便大小姐給白姨娘醫治傷。”楚丞相道。

  青月閣是青黛所住的院子。

  金氏心裏憋著一股氣，但沒有反駁。

  隻要能讓楚鳳歌死，犧牲一個青月閣算什麽。

  “好。”金氏回道。

  楚鳳歌看她憋屈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消失了。

  “既然離白姨娘近，那白姨娘現在是住在青荷院？”

  “是啊，不過剛才良醫已經給她服過藥了，她現在消停了一會，剛睡過去，我們父女二人也許久未聚，不如到院裏陪父親說說話。”

  到底是說說話，還是試探呢？

  楚鳳歌沒有拒絕：“好，女兒也覺得，白姨娘這傷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醫得好，既然已經成那樣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

  楚丞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遣散身後的女眷，去了院子。

  大廳裏隻有楚丞相和楚鳳歌。

  父女二人一個坐在上位，一個坐在最後一張椅子，相隔甚遠，完全沒有父女該有的模樣。

  楚丞相端起旁邊的茶水，一口一口的喝，直到喝完一杯，他才放下。

  然後開門見山的問：“你的醫術是什麽時候學成，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學醫？”

  楚鳳歌理了理袖子，抿嘴一笑，雙眸含笑：“父親，你這樣問我，豈不是在質疑我之前在殿前與皇上說的話嗎？”

  “欺君之罪，可是要誅九族的，女兒跟皇上說的話，句句屬實，女兒的醫術是在女兒失蹤那一年，學成。”

  “不可能！”楚丞相猛地蹙眉：“你母親天賦超群，也學了十年才學成那樣，你僅學了一年，便學成醫，你在撒謊。”

  “我當然不是一年就學成的。”她已經想好了措辭：“父親你從未關心過我，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你都不知，當年你燒掉我母親留下來的醫書，其實早已裝在女兒的腦海裏。”

  “女兒失蹤那一年，剛接觸醫術，打開女兒新世界的，自然是母親留給女兒的醫典，有聖醫提點，再加上女兒自學天賦，難道父親不高興嗎？”

  “還有，女兒實在不明白，為何父親當年那麽反對我學醫，還把我母親留下來的醫典統統燒毀，你說那是母親留給你的念想，你怕我碰了它，你觸物生情。”

  “可這些年，女兒總覺得，爹爹並非你所說的那樣？”楚鳳歌的言詞漸漸犀利。

  她眸光鋒利的盯著楚丞相，想從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一點點異樣。

  然而不得不說……

  楚丞相是位官場高手，內心情緒掩蓋的滴水不漏。

  每每談及到她的生母屈氏，他便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你母親就是太能幹才會早逝，我不讓你學醫，是不希望你像你母親一樣，拋頭露麵，勞累成疾。”

  “我娘……”楚鳳歌眼底的光，更加閃亮，她語氣質疑的反問：“當真是勞累成疾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