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什麽要問過你？”餘淼反問她，眼神裏透著冰冷的目光。

  江思媛被震懾到了，呆呆地，一句話說不出口。

  是啊，她是誰，她不過是餘康勇在外麵包養的小三，沒名沒分，怎麽能跟正妻比呢？

  工人將棺材小心翼翼地抬進別墅，放在大廳裏。

  殯儀館那邊也派了人過來，誦經哭喪。

  餘淼沒有披麻，而是一襲黑裙，頭戴白花，站在母親的靈位前，神情平靜。

  沈璟文一直陪在她身邊，而外公忙裏忙外的。

  “渴嗎？要不要喝點水？”沈璟文遞來了一杯水。

  餘淼接過喝了一小口，澀澀的，而且有些難咽，喉嚨仿佛堵塞了什麽東西似的，難受得很。

  她將水給回沈璟文，繼續守在靈位前。

  沈璟文摟了下她的肩膀，算是一種安慰。

  江思媛怕嚇到兒子，打電話給母親，讓她接了回去。

  她倚靠在門邊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在外麵死的人，不應該接回來，世世代代都會倒大黴的。”

  餘淼沒有理她，沈璟文更是視她為空氣。

  “你是誰？”外公這才注意到江思媛，嚴厲地問她。

  “我是他爸在外麵包養的小三。”江思媛厚著臉皮回答道。

  外公早就聽說過餘康勇在外麵有女人有孩子，隻是沒想到這女人竟住了進來，還這麽不要臉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仿佛她做為一個小三高人一等似的。

  外公走到江思媛麵前，上下打量她一番，“插足他人婚姻，害得我女兒病重，你還有臉了？”

  “我可沒有插足他們的婚姻，是餘康勇先招惹我的，我也是受害者。”江思媛雙手環抱在胸前澄清道。

  “那你當時是否知道他有老婆妻子？”

  “……知道！”

  “知道了還繼續？”

  江思媛被懟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眼裏滿是心虛，完全不敢看著外公。

  “道德敗壞的女人。”外公罵了她一句。

  “你……”江思媛被氣得雙目圓瞪，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怎麽？你還想打我這個老頭子不成？”外公挺起胸膛。

  “我……”江思媛胸前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似的。

  “外公，看在媽的份上，不要跟這種人計較。”餘淼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

  外公隻好作罷，江思媛瞟了他一眼，正好對上餘淼那雙清冷的眸子，心下一凜。

  餘淼挽著外公到一邊，江思媛還想說什麽，胳膊突然一緊。

  抬起頭，正好對上韋池那雙幽冷的黑眸，她皺起眉頭，“你幹什麽？”

  韋池粗魯地拖著她出別墅，她奮力甩開，“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韋池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我可是警告過你，不要她的麻煩，你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你也不看看是誰在找麻煩，是她，她竟然把死人接回家，並擺放在大廳裏，這些事情明明可以在殯儀館做，非要帶回家，這不是針對我那是什麽？”江思媛越說越激動，雙目泛著猩紅。

  “按照中國的習俗，在外麵死的人，都必須接回家，你家的長輩沒有跟你說過嗎？”韋池質問她。

  “沒有。”她避開他的目光。

  “沒有沒關係，現在知道也不遲。”

  “……”

  江思媛理虧，但卻一臉的不服氣。

  韋池看了一眼裏麵那道黯傷的背影，又看看江思媛，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姓韋的。”江思媛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她走到他麵前，笑容意味深長地說道：“看到自己暗戀的大小姐跟她的老公在裏麵，心情怎麽樣？一定很糟糕吧？”

  麵對她的嘲諷和奚落，韋池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他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她。

  江思媛被看得渾身發麻，掛在嘴角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消失殆盡，露出尷尬的表情，“難道我說錯了？”

  韋池從她麵前走過，到車上守著。

  江思媛翻了個白眼，返回別墅。

  餘淼守了一夜，沈璟文也陪了一夜，外公因身體不是很行，在旁邊的沙發上休息。

  他們找了師傅看了時間，於次日五點四十二分出家門，送到殯儀館。

  母親生前喜歡低調，餘淼簡單地給母親舉辦了葬禮。

  不過還是有不少親朋好友過來吊唁，送母親最後一程。

  十點鍾出殯，屍棺送進焚燒爐裏焚燒。

  一個小時後，餘淼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母親的骨灰。

  “媽曾經跟我說過，她死後，將她的骨灰撒到瑤城漁村那片海裏。”她看著手中的骨灰，突然說道。

  外公一聽，頓時熱淚盈眶，瑤城可是他們的老家，女兒每年暑假都會回去，她最喜歡跟著漁村那些漁民一同出海打漁。

  餘淼從裏麵取出一半骨灰，將另一半放在墓裏，在那裏守了十幾分鍾才離開海濱墓園。

  天空突然飄起了細雨，氣溫驟然下降，有些涼絲絲的。

  沈璟文看著一直望著車窗外麵的餘淼，伸手握住她的手，驚訝地發現她的手冰冷得很，仿佛一塊冰似的。

  他皺起眉頭，更緊地握住她，“你沒事吧？”

  她轉過頭看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可她的樣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沒事，伸手摟過她，“累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

  餘淼這次沒說不累，也沒像昨天那樣假裝堅強，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緊緊地攥著母親另一半骨灰的盒子。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外公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兩人，眼裏流露出欣慰的目光。

  回到餘家，還沒下車，外公就對他們說道：“淼，我就送到這裏了，我還得回去照顧你外婆。”

  外婆沒有出席母親的葬禮，是怕她的身體受不了。

  “外公，路上小心！”餘淼叮囑道。

  外公點頭，然後看向沈璟文，“璟文，麻煩你幫我照顧好淼淼。”

  “我會的。”沈璟文答道，給了他老人家一個放心的眼神。

  兩人下了車，目送車子離去，才返回別墅。

  江思媛坐在客廳裏，看到他們兩人回來了，瞥了一眼，幽幽地說了一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