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淼往後退了一步，沒好氣地瞪著他。

  不是病了嗎，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

  見她氣鼓鼓的，沈璟文意識到剛才有點過了，再次抱歉道：“對不起！”

  “你今天都跟我道了三次歉了，不要再道了。”

  “我可以不道，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不要離開我。”

  他就這麽怕她離開他？

  餘淼心裏說不上的異樣，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我累了。”

  沈璟文很想她能夠親口回答他，但看到她有所態度，也就沒勉強，“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他退出了房間，在關上門的時候，又特意往裏看了看，似乎怕她消失似的。

  門關上，房間裏頓時恢複了安靜。

  餘淼躺在床上，望著上空，滿腦子都是他剛才說的話，心裏煩得很。

  為了甩開這些事，她翻了個身閉上雙眼便睡了。

  ……

  江城最大的監獄裏，探監視內。

  沈慶森再次見到了父親，“爸，五叔說需要一份具有法律效應還需要你親自簽名的證明，才肯跟二叔一同穩住鼎盛當前的局麵。”

  “需要證明？”沈國棟眉頭緊蹙，臉色鐵青，“我都同意他們的條件了，他們還搞事情，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沈慶森也覺得沈璟文這招有點毒了，一臉焦急，“那現在怎麽辦？”

  他本來打算聯合父親忽悠一下二叔跟五叔的，解決鼎盛的問題，再找了個理由一腳將他們踢出局，沒想到沈璟文比他們還要精明。

  “我之前不是讓你去找杜繼軍嗎？怎麽樣了？”沈國棟想起了杜繼軍，白敬輝的死對頭。

  “找過他了，但他……”沈慶森頓了下，沒敢說下去。

  “但什麽？”沈國棟沉著臉。

  “他要鼎盛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才肯幫你。”

  “什麽？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說白敬輝是隻老狐狸精，實際上杜繼軍也不例外。

  沈國棟雙手下意識地握成拳，拷在手腕上的手拷發出哐當的響聲。

  他深切地感受到這些人可怕的欲望，甚至懷疑杜繼軍會不會也被沈璟文收買了。

  “以公司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法滿足杜繼軍的要求，與其信一個外人，還不如答應二叔和五叔的要求，擬一份證明給他們簽字。”

  “不可能，”沈國棟拒絕道，“你二叔還沒那麽壞，但你五叔就不一樣了，他跟杜繼軍沒兩樣。”

  “爸，五叔再壞也是沈家的人，而杜繼軍不是，你怎麽知道我們給了股份後，他會不會把鼎盛據為己有？你別忘了，杜繼軍之前是怎麽殘害自己兄弟的？又是怎麽上位的？”

  “……”

  “再說了，別人意外身亡，會被警方懷疑，但自家人死了，再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就不了了之。”

  沈慶森後麵又補了一句話，眼神裏透著陰險毒辣的暗芒。

  沈國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緊抿的嘴角露出一抹開心的弧度，“不虧是我沈國棟的兒子。”

  見父親終於采納他的主意，沈慶森暗自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那我先回去找表叔要份證明，回頭再找你簽名。”

  沈國棟點頭，一臉滿意。

  沈慶森離開了監獄，到酒店找到正準備幾天後庭議內容的廖永和，問他要了份證明。

  在臨走時，他突然問廖永和，“表叔，你接觸這麽多的案件，有哪些死者死得蹊蹺，但又找不到凶手的？”

  “十幾年前，有一宗少婦被肢解案件，女子手腳，內髒以及身體的皮膚全部肢解，還用開水燙開，分五六包送到各處，所有的器官都找著了，唯獨頭沒找著，過去十幾年了還是沒找到殺人凶手，不過很多懷疑是她在外麵的老相好，但沒有足夠的證據。”廖永和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

  沈慶森也看過類似的肢解案，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詳細的，一道大膽陰險的想法在心裏一點點地展開。

  “怎麽突然間問這個？”廖永和放下茶水，疑惑地問他。

  “沒怎麽，就是無聊問一下。”沈慶森揚起笑容，心虛地回答道。

  廖永和似乎看出他眼神裏的閃爍，提醒他一句，“可別幹犯法的事情，以前那些沒有偵破的案件，是因為當時偵查技術不夠，加上沒像現在到處都安裝監控，所以有些罪犯就輕易地逃脫了法律的製裁，但現在不同了，你做點壞事，警方都知道，除非你是高智商犯罪。”

  沈慶森尷尬地扯了下嘴角，“我得去趟監獄來呢，不說了。”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酒店。

  ……

  餘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不知道沈璟文現在怎麽樣了，她第一時間就到隔壁房看他。

  門敞開，就不見沈璟文。

  去哪了呢？

  轉身卻正好撞入一個滿懷中，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沁入鼻間。

  抬頭一看，正好對上沈璟文那雙深邃的眸子。

  心下微微一緊，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起來了？”

  沈璟文嗯了一聲，“找我？”

  “看看你今天怎麽樣了？還發燒嗎？”餘淼沒敢看他的眼睛，說這話的時候，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

  “沒再發燒了，整個人神清氣爽。”看到她這麽緊張自己，沈璟文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

  餘淼不是很相信他說的，“我看你昨天咳得挺嚴重的，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到醫院抽個血驗個尿，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有你在，根本就不需要去醫院。”沈璟文笑道。

  他還真是見縫插針，逮著機會就跟她表白。

  餘淼差點就朝他翻白眼，“我去準備早餐。”

  從他麵前走下樓，到廚房開始忙活。

  沈璟文也跟著下樓，斜靠在門邊上，“需要我幫忙嗎？”

  “你這個樣子，還是別礙著我。”餘淼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拒絕道。

  沈璟文劍眉微挑，隻好乖乖地坐到飯桌前。

  餘淼很快準備好的早餐，簡單的白粥和小白菜，“本來想給你煎個荷包蛋的，但因為你病還沒完全好就沒煎，我外公以前跟我說過，感冒發燒的人最好不要吃蛋，很容易惹風。”

  “沒關係，隻要你在，喝白粥我都開心。”沈璟文一邊喝白粥一邊笑眯眯地說道。

  餘淼無語，但耳根卻紅紅的。